元蘭兒越來越沉默,隻在麵對母親和唐臧月才有幾句話。
她翻出自己藏的私房錢,有二兩銀子,遞給唐臧月後,道:“老夫人,拜托你給嬌兒帶句話,讓她別怨我連累她名聲,還有這二兩銀子是我給她的添妝,妄她別嫌棄。”
唐臧月眉色淡淡,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受害者遇到這種事後,最忌諱周圍人露出同情的表情。有時候同情更是一種淩遲,壓垮她們的神經,所以唐臧月每次麵對元蘭兒都是以平常心姿態。
更何況她還有件事瞞著元蘭兒。
譬如元玉郎那邊……
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別看元蘭兒這會兒淡然,但不離不棄的母親是她最後的陪伴,是她的精神支柱。若是讓元蘭兒知曉此事中有親生父親作梗,隻怕……
她知道遇到這件事,屆時隻有死來解脫了。
可元蘭兒一死,張小妹怎麼辦?
她花這麼多精力,得出的最終結果可不是母女倆最終慘死就罷了的。
張小妹也遞過去五兩銀子,扯動唇角,笑容牽強道:“原是想買喜帕的,但我怕大好的喜事沾染了晦氣,就改成銀子,也好遮掩。老夫人,大喜日子還是別提我們了,就說這添妝是你備的便好,以你與張家的關係,你這次還是去撐場麵的,這點銀子不會引來旁人懷疑。”
唐臧月當場應下,是為了給母女倆安心。其他人不用知曉添妝出自誰之手,但新娘子本人必須得知曉。
這還是她穿到古代,第一次見識這麼喜慶的場麵。
張家。
家裏家外都熱熱鬧鬧的,擺設席麵是在男方那邊,女方這邊是梳妝,準備待嫁便好。
因著蕭家與張家關係不錯,錢大牛這個明麵上給柳姨娘打下手,實際上蕭月濃的侍從去男方掌廚了。
唐臧月帶著孩子們一來,張大姐喜慶洋洋的,給孩子們一人抓了把瓜子花生。孩子們也熱熱鬧鬧的,說著祝福的話。
唐臧月:“你家嬌兒呢?”
“在裏麵梳妝。”
“正好,我來添點妝。”
張大姐趕緊製止,“使不得使不得,這,怎麼能讓老夫人你添妝呢。”
唐臧月:“怎麼就使不得了?原就是作為娘家人身份來撐場子的。”
言罷,她便抬腳朝屋內而去。
古代嫁娶,無論是高門大戶,還是小門小戶,那都是要提前交換庚貼。這是禮數,少不了,之後便談彩禮嫁妝的事。
其他人家嫁女兒,打幾個箱子桌子腿兒和彈幾床新棉花也就罷了,但張家不同,彩禮給多少,嫁妝還回去一半。別小看這一半,那都是新娘子未來在婆家的底氣,更別提唐臧月來添妝了。
張嬌兒一身紅裝,頭發高高盤起,插了幾支木釵,唯有一支銀色步搖格外顯眼,襯得新娘膚若凝脂。眉心化有花鈿,更是妙筆生花,人比花嬌。
銅鏡前的新娘,臉頰殷紅,似注意到動靜,扭頭與唐臧月視線對上。
她微起身,“老、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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