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春躑躅道:“會不會有點太多了?”

  “吃不完的,留著明日吃,現在天氣冷了,不怕會放壞。陸哥兒他們不是還挖了個地窖嗎?那下麵溫度低,空出點位置,可以放包子進去。”

  唐臧月離開這一個月,前半個月蕭鍾陸蕭鍾離兩兄弟在幫楚掌櫃收完糧食,瞧著沒事,便挖起地窖來,方便儲存新鮮白菜蘿卜,以及將地麵上做好的大醬扛到地下來。

  如今,新的一批大醬做好,就等著唐臧月回來處理呢。

  ……

  自唐臧月離開後,蕭景歡是怎麼解決種子問題的?

  他拿著自己草編的蜻蜓,和同村小孩換了點種子,回家種。

  草編的昆蟲,自然廉價,所以每次換的種子沒多少。也幸虧是尋常見的種子,同村的村民見到了,也隻當沒瞧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才有蕭景歡將前院那點兒種滿的情況。

  也讓蕭景歡從流放以來到現在,心胸被填滿的實在感。

  他悟了。

  一定是母親以另一種方式在開導他,讓他證明在家中的價值,也為這個家贖罪!

  母親真是……

  為他操碎了心啊。

  是作兒的不孝啊。

  蕭景歡回到家中,發現正房圍滿了人,歡聲笑語就沒停過。

  在人群中,他瞧見了滿頭華發的母親。

  睡了個短覺起來的唐臧月,臉色仍有困意,但架不住熱鬧啊。

  離開時玲姐兒還鬧騰呢,這會兒抱著她大腿,死活都不肯撒手了。

  蕭鍾離也沒停過,詢問她路上可有吃好睡好?還說祖母瘦了不少。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瞧見最不待見的人影,唐臧月頭一回看這混賬東西順眼許多,撥開人群就朝蕭景歡招手,“老四,你過來。”

  一下子,沒人再說話。

  蕭景歡走到唐臧月跟前,就聽她道:“我瞧著前院的種子都種下了?怎麼得來的?不會靠家中人吧?”

  蕭景歡趕緊搖頭,將自己用草編的蟲子與村中小孩換種子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且沒放過任何細節。

  唐臧月點頭,“遛鳥鬥蟲,你有一手。沒想到逗孩子還挺有一套的。”

  蕭景歡心中一喜,緊接著,對方就遞過來折疊好的絲巾。

  唐臧月:“其他人,都有我親手做的貝殼項鏈做禮物,我思來想去,就屬於你不應該。所以特地備了其他東西,打開來瞧瞧。”

  蕭景歡手有點顫。

  這雙做起農活的手,一開始經常打泡,夜裏自個兒在煤油燈下挑了,然後纏布,第二日繼續幹活,一個月後變得粗糙不已。

  他怕繭子磨壞了掌心的絲巾。

  畢竟這絲巾質地柔軟。

  小心翼翼,且帶著希冀地展開,結果——

  一顆顆黃扁圓,不足指甲蓋四分之一大的東西。

  他實在瞧不出這是什麼。

  迎上母親“慈善”的笑,聽母親道:“這個啊,是辣椒的種子,前院不是還有空地嘛,想想辦法,再種點這玩意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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