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當然有問題,有大大的問題。你親娘是因肺部問題引起的咳嗽,應該開些對肺部有利的藥才是,這藥單開的藥材,單看是沒問題,可合在一起煎,猶如是給肺部下砒霜。”

  下砒霜——

  小易雙眼無神地癱坐在地上。

  許久,他才跪著前行,趴在床沿邊。

  唐臧月見狀,立馬起身,給他騰出地兒來。

  接著,小易就是一頓嚎啕大哭起來。

  “娘咧——!是兒對不起你啊!是兒害了你啊!”

  唐臧月等著對方默默哭完,才道:“去拿筆墨紙硯來,我重新開藥。記住,避著人,去遠些,沒去過的藥鋪抓藥,先穩定你娘的情況再說。”

  小易連忙抹了把淚,順著床沿爬起來,去書房拿筆墨紙硯。

  躺在床上的女人也在哭,但很快被咳嗽聲取代。

  唐臧月靜靜地坐在屋內的桌案邊,待小易取來筆墨紙硯,她才在上麵寫下藥方,邊道:“一共三個療程,一個療程服用三日,完了會見到成效。”

  唐臧月原是想待夠幾日便啟程的,但她視線落在拿了藥方就跑得不見人影的小易身上,陷入沉思來。

  小易隻是個衙役,一沒權二沒錢的,犯得著被人惦記?

  這就奇了怪了。

  難不成是家中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才被下了這陰損的法子?現在是小易的母親,那麼接下來呢?就是小易本人了吧。

  她倒是不想管這檔子事,但從前原主世交那些肯定不能找,不把她舉報就不錯了,還幫著做生意?三女婿那邊更不能上門,人家每天都跟唱大戲似的,不就是防著幾雙眼睛嘛。

  那唯一途徑便是這個小衙役了。

  最重要的是,小衙役沒什麼心機。若是幫他救好了母親,且不是得感激涕零,連個中間費也不收?

  嗯,反正她給人看病也沒花錢,能省一筆是一筆,何樂而不為?

  她沒想到回來的小易換了身行頭,大約是聽進去她的話,才留了個心眼。

  嗯——

  也不是真的沒心眼子嘛。

  唐臧月起身接過藥,道:“廚房在哪兒?我去煎藥,你好好照料你娘。”

  待唐臧月離開,小易才安撫母親,道:“娘,沒事兒的,他是那位我說過救過我幾命,唐老夫人的救命恩人。剛剛在街上遇到點難處,也是這位替我解的圍,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

  唐臧月煎好藥,親自端進了屋。遞給小易藥碗,等小易喂藥的功夫,她打開了門窗。

  轉身的功夫,藥喝了一半,小易娘就咳得沒那麼厲害了。

  這是立刻見效啊!

  小易雙眸一亮,又放在嘴邊吹了吹,扶著娘的肩頭,慢慢給喂,邊說:“娘,管用,比之前開的藥方子還管用!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因為徹夜咳嗽,小易娘已經有一個月沒安睡了,這藥除了調養肺部,還有安神的作用,且第一道用藥比較重,沒會兒,小易娘便安然地睡了過去。

  過了會兒,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小易又哭了。

  隻是這次,他哭得無聲無息的,死命捂住嘴,不讓自己吵醒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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