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越大,越遭人眼紅。
最後再是鐵匠鋪,生鏽的鐵,他們是收的,但唐臧月想要新的鐵鍬鋤頭鐮刀這些,得加錢。
付了銀錢,和鐵匠鋪約好時間,過幾日再來取。
牛車被塞得滿滿當當,但仔細看來,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唯一在趙大爺眼裏值錢的,便是那幾袋糧食。
可,即便是糧食,在暗中觀察的眼線心中,也是不值錢的玩意兒。
趕牛車的趙大爺瞥了眼幾袋糧食,道:“我看你們家人口不少,就這麼幾袋糧食,能過冬?聽村長說,你們連地都沒買?來年開春種啥?吃啥?”
他們這邊的村民都是自來熟,有啥說啥,沒個顧及,換做是前世的唐臧月或許會反感,覺得是被問及隱私了。
現在嘛。
她倒是欣然接過這波賣慘的機會。
唐臧月愁眉不展,苦著一張臉,“我倒是想多買點,可手頭就這麼點,之後還得靠家中妹子來鎮上賣些醬菜糊生。這世道,難啊。”
“那可不好營生,鄉下人都會弄醬菜,鎮上會有人買?”
“幸虧我家妹子手藝不錯,即便不行,還有自家半大的倆小子來鎮上找些短工來做。”
“那你們得趕冬季前找短工的活計了。村裏等農忙一過,也要上鎮上找活計,到時候人家認熟不認生。”
她明白,優勝劣汰,有後門自然走關係,亙古及今不變的道理。
唐臧月欣然道:“還得多謝大爺你提醒啊,不然等錯過了時節,家裏真不好有個進項,買不到糧食,得餓死個人哩。”
“村長不是說你會醫術嗎?”
唐臧月謙虛道:“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治個頭疼腦熱的還行,再嚴重的,我也沒蜇。”
這倒不是。
她自小從的是中醫,望聞問切樣樣拔尖,在醫學界別看年紀不大,頗有一定威嚴,就是放到古代,不說起死回生,如果設備齊全,開顱重造都有可能。
這麼說一是原主嫁了人便沒碰過藥物和針灸針;二是,現在得蟄伏。
現在不是逞能,也不是炫耀的時候,越低調越好。
趙大爺有些失望,“原來是這樣……”
爾後,趙大爺又來了精神,道:“那也沒事,光治頭疼腦熱,也是村裏福音。鎮上看病,光是看診也得花不少銀錢,一年到頭,一大家子能賺多少?總不能一年賺的,全搭在藥錢上吧?”
診金相當於後世的掛號,隻是後世的掛號有扶持,相對領工薪的人群不是那麼難以承受。古代的診金對於村民來說,負擔太大,也過於沉重了。
難怪一聽她會醫術,還隻收取藥材錢,不會比市場價偏高,便受到村裏大家夥兒歡迎。
唐臧月與趙大爺閑聊起來。
閑聊的內容是這家生了娃,那家下了豬仔,另家孵出小雞等等閑雜的事。
興致勃勃地聊完,趙大爺還很熱情地想要幫她卸東西。
唐臧月製止道:“不用不用。”
扭頭,就對院裏的人中氣十足地喊:“離哥兒!陸哥兒!蕭景歡——!趕緊出來搬東西!”
不僅是這三,幾個小蘿卜頭也歡天喜地跑了出來,圍著牛車打轉。
玲姐兒和蕭鍾浩最為活潑。
玲姐兒:“祖母祖母,好多東西啊!”
蕭鍾浩:“祖母,我也可以搬!”
蕭鍾浩正要逞能,被雙胞胎弟弟蕭鍾然給無奈製止,“哥,你悠著點吧。”
唐臧月也點頭,對著蕭鍾浩忽悠:“小孩子太累不容易長個。”
蕭鍾浩童言無忌道:“像二哥哥一樣嗎?”
剛到院門口的蕭鍾離:“……”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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