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人看著瘦弱,可瞧著精神,尤其頭發茂密,雙目有神,有著對生活的追求。
古代人出行要麼靠馬車,要麼便是騾車這種,大部分窮苦人家靠步行。
京城鮮少見女子外出,倒是小鎮沒有這種顧及,街上能看到男女老少。
一打聽,才知道今天是趕集的日子,來往人比較密切。
街邊小攤還有婦女守著。
她帶著蕭鍾離坐下,道:“老板娘,來兩碗餛飩。”
“好嘞,兩碗餛飩!”
蕭鍾離欲言又止,她抬手道:“既然跟著我,多看多聽,少言,明白嗎?”
“明白了祖母。”
若蕭鍾離能獨當一麵,她自然不會說這些話。
海鮮餛飩是現包的,且上得很快,唐臧月嚐了口味道,用料實在,味道鮮美,蝦皮也給得很足,紫菜倒是少許。倒是不比後世的差。
看來,美食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很盛行,隻是古代交通不發達,像蝦皮和紫菜這種沿海的食品運輸不方便。
還未吃完,就有客人找老板娘理論。
“怎麼你比別人家餛飩要多出幾個銅板?!搶錢啊你!”
老板娘賠笑,“客官你講講理,其他人家用料會這麼足嗎?還有碗底的蝦皮紫菜,那都是我托人帶的,那是沿海的東西,金貴著呢,我也花了不少錢搞到手。便宜不了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客人一瞧其他桌都吃自己的,明顯是老顧客了,知曉些裏麵門道。
自知理虧的客人,嘀咕道:“那也不能這麼高價格吧。”
老板娘見人還這麼不依不饒,冷了臉色,道:“這事兒,上了衙門老爺那兒也是我在理。”
那客人臉色微變,匆匆留下錢,落荒而逃。
唐臧月吃完,付了錢,領著蕭鍾離離開,才問:“看出什麼?”
蕭鍾離斟酌一二,才道:“那位賣餛飩的老板娘衙門裏有人。”
聞言,唐臧月視線落在蕭鍾離身上片刻,才收斂。
原主的記憶裏,蕭鍾離兒時吃過苦頭,虧了身子,即便接回將軍府,也沒能調理好。能做重活,卻不是當兵上戰場的料。
原主護著蕭鍾離,卻沒將其當接班人培養。
在唐臧月看來,這孩子心思縝密,能一眼看穿事物本質,倒是個不可多得的能手。
唐臧月隨口一提:“可知曉我帶你去那攤位的原因?”
蕭鍾離回頭,盯著逐漸遠去的攤位幾秒,才收斂視線,道:“那家攤主客人不多,卻很安生,桌椅齊全,攤車幹淨,就連老板娘也……”
蕭鍾離紅了耳根,沒再說下去。
到底是十幾歲的少年,礙於古代恪守男女之別,沒再妄言那位老板娘。
唐臧月卻替他道:“風韻猶存。”
蕭鍾離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唐臧月又道:“我們將軍府家眷被貶為庶,離哥兒可知以後該怎麼營生?”
“祖母是想……”
唐臧月漫不經心地打斷,潮風味兒很濃,“當今天子以為蕭家為他打下的江山,該穩了,可那邊境的匈奴人仍是虎視眈眈,礙於蕭家的威嚴才望而卻步。離哥兒可知,此次流放,等待我們的是什麼?
不是那邊境的困苦,也不是被貶庶人後生活上的差異。
最危險的,是在這流放路上。”
唐臧月感慨:“說不定還未抵達流放之地,我們蕭家人便成了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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