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醒了,怎麼可能,剛剛還沒什麼動靜……”謝新宇連忙繞到床的另一邊觀察儀器指標,手指在上邊狂按一些按鈕,同時還不忘用眼角餘光瞥席純之的動靜。
塗苒也在望著席純之,手掌覆在她的手腕上。
雖然依舊讀取不到席純之的記憶,但是她能明顯感受得到席純之在掙紮,她在躲避著什麼,在努力讓自己醒來。
終於,折騰了有半個小時。
席純之猛然睜開眼睛,額頭脖子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她大口喘著粗氣,望著天花板,手指都在顫抖。
塗苒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傳遞到席純之冰冷的身體中,席純之略微緩和了一些。
她微微側頭,在看到塗苒的那一刻,眼睛濕潤了,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流淌而下。
一股接著一股。
她記得一切,包括她昏迷期間發生的事。
她知道她被從營養艙裏撈出來,被送進地下實驗室,被一群人割開後頸取出一顆叫“內丹”的東西,連續好多天抽血。
她還知道她身邊有很多同她一樣的拓荒者,那些拓荒者被進行身體解剖研究,她以為她也躲不過去,她一直想要清醒過來,可她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她被困在軀殼裏,掙紮不開。
眼睜睜看著自己即將走向死亡,她陷入深深的絕望。
後來她聽到那些抽她血的人商量著把她送上來,因為塗苒從閾裏出來了。
她一邊慶幸塗苒這次也從閾裏活下來了,一邊又聽到那些人密謀著處理掉塗苒,她很著急,可她什麼都做不到。
她感受到了照射在身體上的陽光,她知道自己離開了那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實驗室,很可能來到了醫療部。
當聽到照顧她的護士的談話,她知道自己真的來到了醫療部。
她高興自己暫時遠離被解剖研究的危險,一邊又擔心塗苒的安全。
塗苒來看她了。
她為她支付了巨額醫療費。
她還觸摸了她的胳膊。
在這期間,她一直嚐試著提醒塗苒,讓她注意周圍的人,實驗室那些人想致她於死地。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
塗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看她,每次都是坐一會兒就走,她真的很渴望看到塗苒,因為這能證明她還活著,實驗室那些人沒有得手。
直到有一天,病房剛好來了一個和她症狀相似的人。
她知道那個人一定也是被挖掉了內丹,她還在猜測對方為什麼會被送上來,她下意識以為隻有實驗室那些人會挖拓荒者的內丹,她認為對方也有一個類似塗苒這樣的“危險指數”很大的朋友。
就在實驗室所有護士醫生都離開,她聽到塗苒逐漸靠近她的腳步聲,接著,她的脖頸後邊出現了一雙手。
冰冰涼涼。
塗苒摸到了她後脖頸的疤痕。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意識到,塗苒知道內丹的存在。
並且是在得知另一個人與她症狀相同時,突然出現這個舉動。
她快速產生了一種猜想,另一個昏迷的人的內丹,會不會是塗苒挖出來的。
那塗苒,是不是也有異能?
她迫切希望塗苒有異能,那樣的話,實驗室那夥人想處理塗苒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