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道吃飯。
送上來的飯依舊是營養液,附加每人一塊兒的蛋白壓縮餅幹。
寡淡無味。
但營養豐富。
拓荒者每次前往閾都會攜帶大量的這種蛋白壓縮餅幹。
有雞精怪的異能加持,塗苒如今吃這種蛋白壓縮餅幹能品嚐出一些美妙的味道來。
一旁難以下咽的丁乃清格外的詫異,他第一次見有人能把蛋白壓縮餅幹吃出享受的姿態來。
直到晚上八點,整整四棟樓都相安無事。
聯邦的消息通知下來。
所有幸存者都排除感染的可能,可以隨意離開住院部。
受傷不重的幸存者直接被家人接回家,而一些受傷嚴重的,則轉移到醫療部進行營養艙治療。
孟凡宸和他的兩個同事也都返回各自的崗位。
臨走之前,他攔住塗苒的去路,特地向她道謝,她的救命之恩,他會一直記在心上。
塗苒沒有在意,她隻是順手。
如果他出事了,她也會受罰。
就像丁乃清。
他負責的那名醫生被異種咬死,他就被李文川訓了一頓,還被罰了工資。
被不被李文川訓塗苒倒是不在意,扣她工資是萬萬不能的。
總的來說,她救了孟凡宸一命,孟凡宸對她更加的敬仰,逢人便會說她是他的女神,救過命的那種。
這些塗苒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隻知道她可以回家了。
可以泡澡了。
通知一下來,塗苒扛著槍就離開了。
呼吸到外邊久違的新鮮空氣,她神清氣爽。
先回行政大樓將裝備還回去,換上日常的衣服,她乘坐電軌車在黎明站下車,回到自己的小區。
進入家門,塗苒先將衣服脫了,進浴室舒舒服服泡澡。
溫暖的水浸潤她的軀體,雖然比不上泡營養艙舒服,但足夠緩解她緊繃了兩天的軀體。
在浴缸裏,她無聊翻看了今天的新聞。
和她預料的毫無差別。
聯邦政府宣揚病毒擴散已經得到控製,所有感染病毒的人類都被清理掉,病毒不會再傳播,請民眾放心出行。
還說已經分離出抗原,研究出相應的疫苗,即便是被感染,也可以及時注射疫苗,不會變異。
“研究出疫苗?”塗苒劃拉著屏幕,笑出聲。
她才不信。
要是真研究出疫苗,今天聯邦政府允許那些幸存者離開的時候,一定會給他們每人注射一支疫苗。
畢竟這群幸存者是危險程度最高的群體。
如果他們身上的病毒沒有清幹淨,他們就是最大的傳染源。
既然有疫苗,為什麼不先確保消除傳染源?
塗苒看著這些異曲同工的新聞,搖了搖頭。
這就是聯邦政府的慣用手法。
通過媒體蒙蔽民眾。
有沒有生產出有效的疫苗,誰又能知道呢?
反正這批感染性異種已經清除幹淨。
這批疫苗又用不上。
沒人知道是真是假。
這個世界的黑暗,塗苒在原身的記憶裏深有體會。
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她經曆了很多,也漸漸看清了聯邦的真實麵目。
小人物的命,不是命。
她的命不算什麼。
所有拓荒者的命都不算什麼。
普通公民的命更不算什麼。
甚至於執行部、醫療部、研究院,這些部門裏的所有人的命都不算什麼。
聯邦政府的眼裏,隻有利益。
隻要是有利可圖的,聯邦政府會不惜一切代價達到。
就如同創建拓荒隊進入閾內探索。
死了多少拓荒者,聯邦政府不會在意。
他們在意的是活著回來的拓荒者帶回來多少有價值的資料。
整個聯邦真正意義上的人類,隻有聯邦政府背後的財閥家族。
那些上層社會的人類,是塗苒現在無論如何也夠不到的。
她甚至沒有機會見上他們一眼。
她是這個世界上萬千卑微求生的螻蟻中的一隻。
普普通通的一隻。
塗苒仰頭靠在浴缸邊緣,純白的天花板上,她恍惚間看到了一團霧氣。
霧氣後隱藏著未來的畫麵。
畫麵裏是什麼呢?
她拚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
可是怎麼也是模模糊糊的一團。
畫麵持續不到十秒鍾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