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一山不容二虎,自己在隊裏還算有點兒威望,新隊長上任肯定得殺雞儆猴。
很不幸自己成了那隻雞,快活日子那是一去不複返了,不像以前,師傅劉明兼著隊長,再到後來自己代理隊長,那路線幾乎隨便挑,想去哪去哪。
“唉~”孫趕超歎了口氣,縣官不如縣官,人家隊長那是直屬領導,自己師爺和師傅也不好插手啊。
想到這心裏那是特別不爽,都是重生者,憑什麼人家隔壁就一帆風順,一進單位就分房,沒幹兩年就升職。
這怎麼到自己這就是步步坎坷,房子啥的就不提了,人家升主任科長啥的,那就跟玩似的,到自己這想當個破隊長,那都相當費勁。
懷著這樣悲憤的心情,孫趕超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不知不覺陷入夢鄉……
周一早上,雖然萬分不想去,但還是得打起精神上班。
畢竟不同以往了,以前遲個到啥的問題不大,現在這個時候,咱可別主動把小辮子送上去讓人抓。
到單位以後打完卡,因為新隊長蔣峰轉業前在部隊是政工幹部,某汽車營副教導員,他一上任規定每天早上都要(政)治學習。
因為時代的特殊,科長錢勝也不能反對這件事,隻能聽之認知,於是就苦了一隊這十幾個司機,每天早上都要聽他長篇大論起碼半個小時。
孫趕超聽的那是昏昏欲睡,但還不敢睡,隻能強打起精神,因為(政)治學習睡大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要是上崗上線,那可夠自己喝一壺。
等學習完事以後,孫趕超就像上學下課一樣,原本沒精打采的神色,瞬間變得滿血複活。
上午沒有任務,便來到了師傅劉明的辦公室,一進來便開始賣慘訴苦:
“師傅,你和師爺這這咋整的,運輸科的一畝三分地,咋還能整不明白呢,都代理了好幾個月隊長,現在突然之間空降了一個,這讓我怎麼待呀~”
劉明一聽這話瞬間來了脾氣,抄起桌上的一本書,朝徒弟扔了過去,怒罵道:
“給我滾犢子,我他媽說過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稱職物,誰是你師傅?”
“還有實在不能待你就辭職,你寫報告我批條子,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想幹司機的人有的是!”
“說話一天天嘴裏沒個把門的,蔣峰來幹這個隊長,那是組織上決定,你隻有無條件服從,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師傅我明白,這不是跟您發過牢騷嘛,主要確實沒法答應,這天天跑長途我這腰也受不了啊~”
孫趕超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這個年代得謹言慎行。
劉明聽到徒弟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不再那麼生硬:“本來你當隊長這個事,科長都已經上報到廠裏了,可以說是板上釘釘!”
“可誰能想到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個轉業幹部,還偏偏是特麼汽車營的,總不能讓他下車間吧。”
“而且咱們新上任的曲書記是個老革命,對軍人有著特殊的情結,最後廠裏仔細研究了一下,那就隻能來運輸科~”
“太他媽巧了,倒黴呀~”孫趕超歎了口氣。
隨後拿出一根煙,先遞給了師傅,自己放到嘴裏一根,點燃之後愁眉苦臉的抽了起來。
劉明看到徒弟這副模樣,也有些心疼,因為這兩年關係確實處的不錯,想當初老婆生完孩子奶水不足。
閨女能長這麼大,也多虧了這小子每個星期送奶粉,而且自己家有什麼事,徒弟肯定是第一個到場幫忙。
“你這事我和科長早有考慮,你要不來下午我也想去找你,咱們科裏的調度員小王,馬上就要調去廠辦公室~”
“所以這段時間別給我惹事,給我消消停停,他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別說跑長途,就是讓你去拉大糞,你也得給我拉~”
“調度員?”孫趕超有些驚訝。
因為這個時候廠裏分工人和幹部,像自己這個司機就是工人,隊長那就是幹部。
同樣每天負責排班的調度員,那也是幹部身份,而且還不用出車,天天坐辦公室,風吹不著雨淋不著。
緊接著又想到了什麼,一臉苦澀的說道:“師傅,這調度員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吧,趙援朝他爹可是副廠長,我能爭得過他嗎~”
孫趕超現在都有心理陰影了,這些二代自己就是重生過來的也整不過呀。
劉明自然明白徒弟是什麼意思,先是抽了一口煙,隨後解釋道:
“你放心吧,趙援朝馬上就調走了,去開咱們廠的那輛小吉普~”
“哦,那就沒問題了~”孫趕超鬆了口氣,這下應該是十拿九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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