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小裙子,從樓道口跑過來的時候,懷裏抱著一束花。
江別深在門口接住她,被花香撲了一臉。
呂安露著奶牙,“給姐姐,姐姐喜歡花。”
呂誠走過來,摸了摸呂安的頭。
呂安一把把花遞到呂誠臉前,“給姐姐的!”
呂誠笑著:“好,給姐姐的。”
江別深一把扛起呂安,架到脖子上,“走咯,去看姐姐咯。”
回去的時候,江別深接到醫院的電話,沒法跟他們一起回去,就給陳煙白他們打了個車。
呂誠抱著呂安先上車,陳煙白看了江別深一眼。
江別深掛了電話,走到她身旁問:“怎麼了?”
陳煙白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東西。
包在了一個袋子裏,方方正正,很薄,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江別深問:“什麼?”
陳煙白說:“她給他的,你不要再亂模仿字跡寫什麼東西了。”
江別深一頓,皺眉:“什麼模仿?”
陳煙白說:“就是那本書裏的書簽啊,上麵的字不是你模仿他寫的嗎?她知道。”
江別深猛地僵在了原地。
陳煙白本來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才猛地看向江別深。
“不是我模仿的,”江別深嗓音沙啞,“那就是他寫的。”
無言沉默。
沉默後是雙雙通紅的眼睛。
好一會兒,陳煙白沒忍住罵了一聲“操”。
江別深扭開了臉。
起風了。
陳煙白眯著眼睛,聲音很輕。
“他人很好嗎?”
“很好。”
“哪裏都好?”
“哪裏都好。”
“哦,那沒事了,走了啊。”陳煙白轉身。
江別深出聲:“你是不是要考研了?”
陳煙白點頭。
江別深問:“畢設主題是什麼?”
“還沒想好,疼痛青春?”她開玩笑。
江別深笑:“那不得以暗戀為主題?”
“想得美,”陳煙白伸了個懶腰,“我才不讓別人沾光,我準備寫——”
三年很短。
青春很長。
浪漫至死不渝。
感激能夠遇到你。
但更慶幸,能擁有我自己。
2019年12月1號,和縣開通高鐵站。
廬城到和縣隻剩下一個小時的距離。
2020年初,國內爆發疫情。
江別深作為一線醫護人員,前往江城。
同年二月,陳煙白報名誌願者。
2021年,疫情好轉,新年再次布滿歡笑。
江別深年二十九值班,三十早上才回家,還沒進家門就被胡夫人安排貼春聯。
江別深一句怨言沒有,就怕多說一句換一場相親。
一上午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吃了午飯準備睡覺,胡夫人的麻友全部到位了。
麻友的兒子也被迫過來拜年。
“叔叔阿姨新年好。”徐正清一進門先把圍巾摘了。
胡夫人看到鮮紅的圍巾,笑著說句:“喲,這是自己買的啊,還是別人送的啊。”
徐正清笑著說:“自己人送的。”
胡夫人“嘖嘖”兩聲:“正清真是一年比一年帥了,說的話也是一年比一年漂亮好聽。”
徐夫人也不謙虛,附和一句:“那是,我兒子呢。”
說完探頭,“你兒子呢?”
“那小廢物昨晚值夜班,剛睡下。”胡夫人說完,幾個人轉去了娛樂室。
徐正清輕車熟路去了二樓,還沒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他幹脆也沒敲門,直接推門進去。
江別深聞聲扭頭看了一眼,又轉過去繼續說。
掛了電話,江別深才說:“來侍寢啊。”
徐正清往床上一坐,“行啊。”
江別深斜他一眼,“你這臉色瞧著不對啊?準備什麼喜事了?”
徐正清笑了笑,“通知江醫生一聲,七月十九那天的檔期空出來。”
江別深一頓。
徐正清笑:“不好意思了,人生流程快了你一步啊。”
幾秒後,江別深才笑著往床上一躺,他說:“七月十九啊。”
“嗯,”徐正清說,“農曆初十,討個好日子。”
“怎麼討這個好日子?”江別深說,“熱死了。”
“不知道啊,她選的,想著前後都能出去一趟,前麵趕個夏至,後麵碰個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