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都覺得這一幕拍得省力,他不用費力去找重點, 每個焦點都會自覺地站到鏡頭中。
攝像師歎為觀止, 不知道冬樹是怎麼做到的。
冬樹平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場中的動作,右手手指輕輕在左手手背上敲擊, 計算著節奏。
她和每個人都談過, 也和他們配合著練習過, 她十足的認真細致,再加上武術演員們對她的信任, 才拍成了這樣的效果。
她看了很多打鬥戲, 也研究過不同打鬥戲的優缺點。
人多,容易亂。◆思◆兔◆網◆
人多,也容易讓觀眾視覺疲乏。
所以她還用上了道具, 一排武器架子就在旁邊放著, 有人被踢飛過來, 順手拿起了一柄紅纓槍來。
在黑白色練功服中,便出現了一抹紅來。
這點紅在不同人手中傳遞著,指引著觀眾的視覺,讓他們注意到了每個演員。
後期製作時,會給每張臉一個特寫,然後在旁邊寫上當時就義的前輩的姓名。
盡管戲份不多,但每個人都出現在了屏幕中,笑著或者皺著眉,拳腳幹脆利落或者穩重柔長,都有了自己的記憶點。
片刻後,幾位老者猛然推開大門,出現在門前,厲喝一聲:“小兔崽子!”
那些打鬥便猛然僵住,剛剛還勢如水火的對手們狼狽地四處逃竄,他們上天入地,從樹上、或者牆邊的狗洞裏逃出。
剛剛還亂糟糟一片的院中,瞬時隻剩下了章淩一個人。
她哭喪著臉:“爹……”
這場戲便算是結束了。
導演無聲發出了喟歎,太好了,他甚至還想再看一遍,但實在沒有讓他們重拍一遍的理由。
冬樹仍然站在旁邊,旁邊有幾個礦泉水箱子。
剛剛拍完戲的人動作量很大,今天也挺熱,現在一個個走過來,排著隊從冬樹手中接了水。
“不錯,打得很好。”冬樹一個個地水遞給他們:“但我看到你趁亂偷偷打你哥了,那可不是我們計劃內的,下不為例。”
偷偷打了他哥的高個子男孩笑嘻嘻地拿了水走了。
他哥從冬樹這裏拿了水,得了聲誇獎,乖巧地應了,剛剛走出冬樹的麵前,腳下便跑起來,誓要把剛剛挨的那一巴掌討回來。
這群人看起來有些乖張,不怎麼好相與,小宜之前看了就害怕。
但現在在冬樹麵前乖巧得像是幼兒園領水果的小朋友。
他們都是憑本事吃飯的,自然服的也是有本事的人。
冬樹姐就值得。
冬樹挨個將他們誇了一遍,最後隻剩下了章淩。
章淩被導演扣下了。打得是很好,但是演技有問題。剛剛那聲“爹”聽起來就很勉強,像是被逼著認賊作父了一樣。
現在章淩在鏡頭下來,被導演指導著,一遍遍喊著“爹”。
她二師兄挺賤,喝完了水,便跑過來,就站在鏡頭不遠處,章淩的視線就在他附近,喊“爹”的時候,二師兄便高高興興地點個頭,蹭點光。
章淩又演了三遍,每遍都比上一遍更加咬牙切齒。
大師兄是個厚道人,實在看不過眼,拖著二師兄離開了。
章淩心緒平了,終於能演好了,等導演終於說了“過了”的時候,章淩飛一般朝著二師兄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憤怒地大叫:“我殺了你這個崽種!”
然後便是砰砰的動手聲。他們動起手來,不是鬧著玩,而是真槍實幹,章淩一拳就打在了她二師兄的胸膛上,二師兄也沒手軟,一個掃腿,就把她絆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