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明年,也許是後年,也許是十年後,或者都變老的時候。

她無法知道確切的既生無法聯係她們的原因,因此也沒有辦法估計出一個具體的時間來。

冬樹沉靜地將報紙收了起來,想了想,她又展開,拿了身邊的小剪刀,細細將最新的一份報紙上那張合影剪了下來,放在了錢包夾層。

小學時的謝既生,和現在的江懷屹,便隔著這這些年飄零的歲月,就此重逢。

冬樹將剩下的報紙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裏,之後,她在休息室內睡了一覺,便精力充沛地開始了下午的拍攝。

小吉說既生可能會來,為了這個可能,冬樹便想展示出自己最好的狀態來。

之前冬樹便已經拍得很好了,現在更是出色,幾乎沒有過失誤的時候。她演的女俠實在太服帖,角色和她本人幾乎沒有偏差。

男主角和女主角的演技都在平均水平之上,冬樹更是超過了他們,她和封年的副CP的表現簡直超過了主角的風頭。

導演十分高興,拍完一個鏡頭後說:“說不定封年有可能衝擊最佳男配角呢。”

冬樹的表現其實比封年還好,但聽說同期還有兩部劇要上,其中一個女配角資曆更老一些,拍的還是符合今年宣傳口的劇正能量劇,另一個粉絲量更大,盡管冬樹的表現值得,但她得獎的可能性便不大了。

冬樹並不在意,她認真拍戲,間隙裏便在一心一意等待著那個既生會來的可能。

她了解既生,既生從來都很穩妥,清卉最討厭的便是既生考完試估成績的時候。若他說還行,那便是極好。

若他說一般,便那是正常發揮。

也有些時候,他說感覺不好,應該是考砸了,清卉便會嘲笑他,表示自己考得不錯。最後成績出來後,既生仍然是年級第一,隻是超出第二名分數不多,而感覺良好的清卉,仍然在班級倒數前十掙紮。

這次也是一樣的,冬樹覺得,既生說了可能,那便是一定能來了。

沒多久,劇組便收到了消息。

“大投資商要來看看拍攝進度,”導演說:“到時候大家好好表現,道具組把多餘的道具收起來,隻留當天用的,我看到時候能不能哭哭窮,再搞點錢來,到時候把錢放在宣傳上。”

沒說投資商是誰,導演具體也不太清楚,但冬樹隱隱有了感覺,這大概就是既生了吧。

在一個普通的晴朗的上午,冬樹穿著俠女的戲服,對著對麵的官員嚴辭:“你做那些事的時候,就早該想到今天這個結局!”

她拿著刀對著對麵瑟瑟的貪官刺了過去,不遠處走來了一隊人。

血袋在貪官演員身上綻開,道具組的實習生經驗不足,把血袋放多了,她刺的是腰間,卻仿佛刺了動脈一樣,血就像管不住的水龍頭一樣,往外噴濺。

扮演貪官的演員也覺得這個血量有些離譜,已經預感到要重拍了,但仍然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具天生異稟的屍體。

在血花中,冬樹愣愣地看向了前方。

在樹下,站著的男人微笑著看了過來,五官仍然熟悉,但臉龐已然陌生。

他看著她,眼中有些熱,心中也是滾燙,燙得他手腳都有些無意識的顫動,隻能勉力維持住平靜,嘴唇微張,無聲說一句:“好久不見。”

“姐姐。”

刺殺貪官的鏡頭果然補拍了。

導演哎哎地叫著,道具組的姐姐輕輕拍了拍緊張的實習生的肩膀,以示安慰。

然後血袋重新裝上,冬樹重拍了這個鏡頭。

拍攝的時候,她心緒狂亂,但表現平靜,和剛剛一樣說出了台詞來:“你做那些事的時候,就早該想到今天這個結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