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需要回報呢?

她默默想著,姑奶養了她們,也沒要回報啊。

寶寶哥和陳叔他們,也沒要過回報啊。

她接受了那麼多沒想要回報的愛意,怎麼能帶著想要回報的念頭去麵對這個世界呢?

琉姐和助理緊張地看著她,怕她不要回報,也怕她想要太大的回報。這個名利場內,想和琉姐扯上關係的小演員太多了。

這次的恩情是真的,但琉姐也怕此後自己就成了對方宣傳的噱頭和踏腳石。一個有望衝擊影後的演員,對於冬樹這樣的小演員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

若是冬樹有心計點,甚至還能發出去很多新聞通稿,自此將琉姐和她的名字永遠聯係在一起,永遠地站在恩人的道德高位。

冬樹看懂了她們的視線,她微微歎了口氣,明白自己必須要些東西她們才會安心了。

但她真的,沒想過什麼回報啊。

冬樹微微笑起來,心裏生出惡作劇一般的心思來:“既然今天我幫了琉姐,那麼我就說些之前不敢要的東西了。”

琉姐和助理一下子都緊張了起來。

“琉姐,”冬樹說:“你知道嗎,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去賣過山上的果子。”

琉姐茫然地“啊”了一聲,不知道她為什麼說起這件事情來。

“果子是兩塊錢一袋,”冬樹慢慢地說:“不管是是坐大巴的人,還是開小汽車的人,不管是本地的人,還是外地口音的人,都是兩塊錢一盒。”

琉姐仍然有些發懵,冬樹緩緩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抽出了一張卡片,放在了桌子上。

“給我簽個名吧。”冬樹平靜地說:“我之前和琉姐不熟,不敢要,這次終於有機會了。”

桌上放著的是宮亭的單人照。

“我輔導員說想要明星的簽名,但我當時隻認識亭哥,所以隻帶了他一個人的照片,想讓他簽個名,我送給輔導員。”冬樹有些不好意思:“琉姐能不能簽在亭哥的照片上啊?”

琉姐心情很複雜:“簽名啊……”

她猛然明白了冬樹剛剛講的果子的故事。

不管是誰,都隻要兩塊錢。

那麼,不管今天救的是誰,她想要的都隻有這麼多。

助理慌張地從包裏拿出來一隻簽字筆來,琉姐認真地在宮亭的單人照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冬樹。”琉姐真誠地說。

冬樹同樣認真地告訴她:“琉姐,不用謝。”

她們眼神純粹,終於不再牽涉到太多的利益。

在酒店住了一天後,她們便回了劇組。

琉姐臉上的小傷口已經開始痊愈,拍攝的時候,化妝師用膚色的醫用膠帶遮住了她臉上的傷口,然後再化妝,看不出丁點異樣。

而冬樹穿著鎧甲,手藏在衣袖下,也開始正常拍攝。

原本可能成為重大事故的事件,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解決了。

彭老心情挺好,他覺得這事也有自己的功勞,如果不是自己讓冬樹演了侍衛,這事可就麻煩了。

要是真的出事了,琉姐演不下去了,他們所有人的努力就全部付之東流了。因此,劇組的人對冬樹都特別好。

發盒飯的時候,大叔都會專門挑一個沉甸甸的給她。

服裝組每天都會把冬樹的鎧甲擦得幹幹淨淨。

等到冬樹去醫院拆了線,回來後又拍了兩周,她的戲份便全部結束了。

她拍完自己的最後一個鏡頭後,劇組一起對她鼓起了掌。

冬樹對大家深深鞠了一躬,這次她學到了很多東西,非常感激劇組的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