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昏暗中透露著慘淡的血色,一個模糊的人影艱難地爬向一側,單手搖著一旁坐臥著的人影,語氣是那麼地痛苦與哀戚:“少將軍,給李茂一個解脫吧,這樣活著也是痛苦,隻會拖累兄弟們,求你了,給李茂一個解脫吧,少將軍,我李茂實在是不願意再拖累兄弟門了!”
“別再說那些無用之詞,某已經說過,某呂風絕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更不會讓自己的劍沾染同袍的血,身為大將,不能保袍澤安全,身為醫者,不能解救自己的兄弟於疾苦,尚且已是不可饒恕,萬般慚愧。如今要呂風對自己的兄弟刀劍加身,那更是萬萬不能!兄弟暫時忍耐些,我等逃脫匈奴與羌人的圍捕後,呂風定能救下兄弟你的性命。”說罷,伸手將身側的人緊緊扶了扶。雖是黎明拂曉,無法看清楚被稱為少將軍的人的麵孔,但從其一言一行,可以肯定這人正在年少,此時,麵對這苦苦哀求,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地堅決否定。
“少將軍仁義,李茂感激不盡,隻是這等樣子,又如何能追隨少將軍突圍呢?”說完,身子往後翻滾了一次,似乎想要說明些什麼。
聽到這人的訴說,少將軍呂風的身形突然晃動了一下,好像要說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可見一行人此時的情況很是不樂觀。仿佛過了幾個幾許歲月一般,才緩緩出口:“呂風雖與眾位兄弟並肩作戰,帶領眾位兄弟幾經殺伐,為一軍大將,但呂風終歸是一名醫者,如若說沙場狠毒,那隻為驅除外賊,保家護國,情有可原,若對自己的袍澤兄弟施以毒手,實在是於理不合,呂風斷然不會這般作為!”說到最後,聲音竟有些沙澀。
“好,說得不錯,有情有義,方才算得上大丈夫,有大哥的風範,不離不棄,生死同命,我說李茂小子,為了不讓你無聊尋短見,硬物都給沒收,讓別的兄弟幫你代勞了,現在又打什麼鬼主意啊?”突然,一個略帶粗曠的中年嗓音調侃地響起。
“劉將軍”
“叔父”
晃了晃手,算是向兩人示意,然後擠在了兩人中間:“不到最後,俺們都不要放棄,知道嗎?不要讓那些匈奴人和羌人小瞧了。”
望了望天邊的魚肚白,“又可以看日出了,最近都被他媽的那些匈奴人和羌人逼瘋了,天天追著跑,要不是那次被追了個整夜,老子還不知道這日出這麼希罕呢,要是讓那些匈奴人和羌人知道給了老子這麼大一樂子,說不定會被氣死呢,嘿嘿,看著這希罕的日出,連老子都覺得自己有些發酸了,難怪那些死呆子一天到晚的發sao呢,早知道這樣,老子年輕那會就該多跟俺家的先生混混了,唉,搞得老子現在看到這麼希罕的東西硬是半天放不出一個響皮來,夕陽無限好那啥。”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呂風忙接過口。
“對,對,就那意思。我說李茂小子,陪老子一起看看日出吧,你看,那紅色是不是跟女人的初ye一樣啊。”說完就不再理會身旁的兩人,興致勃勃地看起日出來。
過了好一會,中年的粗曠的聲音又開始在寧靜的清晨中響起:“我說李茂你小子和少將軍一樣,都還沒償過女人的味道吧,嘖嘖,那滋味真是沒得說,人生要沒這滋味那實在是遺憾,算不上男人。”說著說著,竟開始陶醉起來,“少將軍也許對這沒什麼概念,從小就被他老子送去他那老而不死的師祖那學習,回來吧,剛見過他母親幾次,還沒見過外麵的那些花花草草,就被老將軍拐誘,他老子強迫來軍中了,可以說少將軍對女的根本沒什麼概念。”說到這,呂風剛想反駁,可是中年根本沒給他任何的機會就接著往下說,“可你小子就不一樣了,要老子沒記錯的話,剛來軍營那會,你老爹可是說了,你小子惦記你們家隔壁阿花不肯來參軍,被你老爹強行綁來的吧。”說完一臉淫蕩的看著李茂。
聽到中年的提起,李茂也是一陣頹然,指著自己那隻化膿已經有些發臭的斷臂:“俺都這樣了,阿花還能看上俺嗎?再說參軍幾年了,阿花想必已經結婚了吧?”說完便在一旁默然不語,臉上是說不出的喪氣。
“你他媽的怎麼這麼沒男人氣,當兵的,哪能不缺隻胳膊少條腿的,逃出這一劫,老子帶你去找幾個娘們滋潤滋潤,保管你兩腿發軟,再說,要逃了這一劫,怎麼也會封一官什麼的吧,還怕沒娘們看上你?”中年越說越是氣憤,頓時指手畫腳,一副指點江山的模樣。
“叔父,你這樣,不怕被叔母知道了和你鬧嗎?”
聽到這話,正處於激動狀態中的中年,想都不想便隨口而出:“你以為老子跟你爹那樣,怕老婆麼,男人找三個五個女人,這不是很正常嗎,你爹把咱們男人的尊嚴都給丟沒了,老子鄙視他,知道嗎?”這話把呂風弄了個大臊臉,由於這是當時社會的常識,一時吃憋不已,還好一偏將上來解了圍:“報兩位將軍,東西南三處十裏之外響動激烈,恐是匈奴人追了來。”
“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追了幾月了,老子們不累,他們也該累了吧,快將兄弟們叫醒,上馬準備,他奶奶的,看個日出,想下女人,都他媽的不能安寧,李茂,你小子跟著老子,要老子沒死,老子帶你去找女人,最漂亮的那種,知道了嗎?給他把刀!”說完,抓起自己已經滿是豁口的砍刀,招呼眾人上馬準備迎擊即將來臨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