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沒有，惠蘭就不會獨身帶柚柚住在青城五年之久，你若沒有她們母女二人也不會這五年過的如此清貧。為人夫你並沒有負責，為人父你也沒有盡責，東方閻你有什麼好狡辯的”
東方閻本想開口辯駁，卻話到嘴邊，發現他無話可說。
是的，是他的錯。
一切都是他的錯，如果當年他沒有失憶，那麼也就不會錯失這五年的時間。
東方閻突然後退，半依桌沿。
低首，遮住了發紅的眼尾。
從記憶回歸，得知愛人已逝，孩子單親五年。
強烈的痛苦伴隨著自責感席卷他的內心，可是他明白，他現在第一件事情要做的不是去悲痛，而是想要接回自己的孩子。
他已經失去愛人，不能再失去孩子。
“蘭裳的墓，我會去虔心道歉”
“我也不求柚柚能夠原諒我，我隻希望…能見她一麵”
他聲線微顫，似懇求。
第一次在一個人麵前如此卑微。
跟之前在謝霆麵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謝霆見到東方閻這個樣子，心裏暢快不已。
上揚的嘴角帶著嘲意，他走到了過去，開口說道：“柚柚見不見你，是她的事情，我們都不會強迫她，我們也不會讓任何人強迫她”
“試想，倘若柚柚沒有我們五個舅舅，柚柚會去向何處？這麼小的孩子會遭遇如何？”
“東方閻，我雖然不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你若沒有將你身邊的事情處理幹淨，我希望，你不要擅自出現在柚柚的麵前”
“對她，那不是關愛，是傷害！”
謝霆之所以這樣說，那是因為他知道以東方閻的能力，其實是可以非常輕而易舉的就查到唐柚柚的住宅的。
畢竟就算他勢力遠在天啟城，但是在帝都他要辦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說完，謝霆就走到門前，將辦公室的門打開，冷冽的話開口：“你不需要我送你吧？”
東方閻依在桌沿，發絲遮住了他的上臉，下垂的眼瞼，一滴晶瑩的淚從順著下頜角滑落。
他五指扶著桌角，用力到手背青筋凸起，指尖泛白。
人前高貴仰視的天啟城主，居然…哭了？
謝霆微微輕蹙眉頭。
不明白東方閻這是幹什麼。
辦公室空前的寂靜。
誰也沒有開口，在辦公室外麵的楚洋，也不敢走進來。
片刻。
就聽，一句隱忍的話在辦公室裏麵響起。
“我失憶了”
“今天…才恢複記憶”
謝霆聽到這話，先是怔了一下。
然後大笑起來。
“東方閻，你大可不必在我麵前編造這樣的話”
難道以為這樣說，就可以讓他帶著他去見孩子了？
簡直是癡心妄想。
東方閻放下手，視線一抬，看向門口的謝霆。
他雙眸通紅，不像是在說假話的樣子。
謝霆審視著他。
“五年前，我在天啟遭遇暗殺，腦部嵌入彈殼碎片，做了手術，手術過程中被催眠加上METC治療的後遺症，我忘了有關蘭裳的一切，也沒有人在我麵前提起過，所以我這五年一直都待在天啟，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
這種事，他不會亂講。
謝霆聽完這話，神情一滯愣住了。
他…失憶了？
謝霆眼底掠過驚愕，轉瞬即逝。
他將門關上，擰眉問道：“你失憶了？”
東方閻側眸挪開視線，唇角淡扯出一抹痛楚：“是，五年前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