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一歎掃了眼桌上的菜和酒,唇角一勾溫聲道:“過來。”
楚姑娘今兒十分聽話,起身乖覺的走到他跟前,燕瑾拉了她的手坐下,道:“你既是我房裏的人我護你自是應該,以後不必這般外道。今兒你若執意要謝就陪我喝幾杯。”
楚寧有絲為難:“妾身不會喝酒。”
燕瑾不說話挑眉看著她,心說今兒這麼好的機會豈能放過?
楚寧糾結了一下,端起杯子往前一遞:“那妾身敬七爺。”
燕瑾滿意的與她一碰,心中暗暗打著小算盤。
七盅酒過後.....楚寧小臉發紅,眼睛發亮,絲毫不見醉倒的趨勢。
又是七盅酒過後.....楚寧臉色如熟透蘋果,眼睛發出幽幽的光,仍是沒有任何要醉的趨勢.....
於是,燕瑾同學憂傷了....誰能告訴他為毛一個閨中弱質貌似比他還能喝?別的女子都是三五杯下肚便粉麵酡紅,醉意遐生,真個沒醉也會佯裝醉了,為何這丫頭偏是一副越喝越清醒的模樣?
燕瑾無力扶額,心中甚是後悔...是誰說要喝酒的?
又喝了半會,終於在楚寧眼裏看到一絲迷蒙的時候燕瑾自己也有些腦袋發沉了,正想說話的時候去見楚寧啪嗒啪嗒落下淚來。
燕瑾心中一慌,伸手給她擦了兩下:“好好的,怎麼倒哭起來了。”
楚寧靜靜一笑,本就哭著,那笑裏看起來竟九分都是苦澀,她喃喃道:“妾身自幼養在嫡母房中,丫頭們耍滑,新鮮的果子從來到不了我這,有的也是些快爛掉的,我卻不舍得扔,便洗洗將她們醃起來,時間久了反倒琢磨出幾種簡單的果子酒出來,今兒這酒的味竟有些像那果子酒呢。”說罷又流出淚來。
燕瑾心裏一疼,想她必是因接到娘家來信有些惦念母親了。
庶女養在嫡母房中難免要受些苛待的,大戶人家注重名聲還好些,小門小戶的日子怕是難過的緊。
他心裏朦朦一動,意識到時話已脫口:“我不會讓瑤兒受這般委屈。”
楚寧似乎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又自給他斟了一杯,一來一回又是幾杯下肚,楚寧像是終於不支,醉倒在一旁。
這酒後勁甚大,燕瑾也有些暈,心中無奈半晌歎了口氣抱著她沉沉睡去,卻沒注意楚寧微動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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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辰,晷東街季府。
初雲閣。
季馨月長長籲出一口氣從一桌子的紙張中抬起頭,活動了下發酸的手腕,展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哎呦,第十遍終於抄寫完畢,小瓜快來表揚一下你家小姐。”
小瓜顛顛的跑過來,一邊收拾一邊瞪著眼睛道:“哇,小姐這次寫得真快,小姐抄的真認真,小姐的字寫得真好看。”
季二小姐的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心情極好的問:“哥哥可回來了?”
小瓜點頭:“奴婢剛才在前院看見地明了,說是少爺剛回來,這會子正在書房忙著呢。”
季馨月走到前麵的小幾旁,捏了兩塊棗子糕吃了,在小塌上歪了歪自顧自的說:“那咱們等會兒,也不知哥哥這些天在忙什麼,我這幾日一早給母親請安都沒見他。”
小瓜眼睛眨了兩下,不好說自家小姐多數時候都是起晚了的,她那個時辰過去,少爺早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