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鶴軒眉頭一皺,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人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笑著看莊妙菱,“你怎麼來了?”
一抹異樣的情緒從莊妙菱心中閃過,隻是消失的極快,讓她根本來不及捕捉。
她也無從知道那種飛快消失的思緒是什麼。
莊妙菱先是禮貌地對著孫良楓喚了聲二哥。
頓了一下才對上孫鶴軒的眼睛,道:“我給你送梅花呀。”
“今早我去給娘請安,回來的時候發現咱們府上的紅梅開的正好,我想你這書房裏沒個點綴也怪冷清的,就把它折下來養在花瓶裏了。”
她倒是不敢直接把花瓶塞到孫鶴軒手中。
而是將它放在了桌上,目光有些羞澀,“你瞧瞧,好不好看?”
孫鶴軒目光往桌上一掃,微微頷首,“好看,隻是送花這種小事,隨便叫個奴才送過來也就罷了,你不是一向畏寒,這麼冷的天,你不必親自走一趟的。”
他一直都是這樣。
明明瞧著溫潤如玉,對莊妙菱的關心也恰到好處。
這個時候還記得莊妙菱怕冷。
可是莊妙菱卻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
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可能是總覺得他和孫鶴軒之間有種微妙的距離感吧,像是隔著一道薄薄的霧。
這道薄薄的霧外人看不見,當局者卻瞧得清晰分明。
她低下頭,瞧見自己的手凍的都有些通紅了。
她將手往袖子裏縮了縮,淺笑著搖了搖頭,“我覺得好看,所以想親自送給你,這花也是我自己折的。”
言下之意便是,她喜歡孫鶴軒,所以有關於他的一切,她都不想假手於人。
孫鶴軒也瞧見了她手凍得發紅。
微微蹙了蹙眉,頓了一下他才拿了一個杯子,往裏頭倒了一杯熱茶。
他將這杯茶遞給莊妙菱,眉眼仍是溫和,隻是又有著旁人察覺不到的距離感,“你先喝杯茶吧。”
“我見你凍的手都紅了,下次這種事還是交給下人做就好,你不必如此。”
他這裏是沒有什麼暖手爐湯婆子的。
能給莊妙菱的也就隻有一杯熱茶。
畢竟無論是他還是孫良楓,都是怕熱多一些。
倒不怎麼怕冷。
這樣的天氣,屋裏生著炭盆就剛好了。
若再加什麼暖手爐,於他而言反倒是累贅。
.
莊妙菱小口小口地將那杯熱茶喝了。
孫鶴軒這麼說,她便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像是生怕惹他不快。
她小聲道:“知道了,我就是想把花送給你,一時之間沒想那麼多。”
她能隱約察覺到孫鶴軒的不高興。
卻不知道對方不高興的點。
是嫌她出現打擾了他的正事嗎?
可她瞧孫鶴軒似乎也沒有很忙碌的樣子。
罷了罷了,她也不再糾結這些。
總歸花送到了就是了。
隻是被送花的人似乎並不是很喜歡。
她可能與送花這兩個字犯衝吧。
孫良楓目光落在莊妙菱身上。
他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茶杯,才慢慢地轉頭看向孫鶴軒。
他略笑了一下,不疾不徐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三弟,弟妹她冒著寒冷,就為了將這紅梅送給你,不說旁的,你也該心疼一下三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