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隻短促地說了一遍秋屏那邊的情況有多危急。

醫者仁心,陳大夫也不敢耽擱,隻道:“姑娘稍等片刻,我要去隔壁屋子取我的醫藥箱。”

取了醫藥箱,隻要麵前的這個丫鬟帶路,便能立刻出發。

畢竟莊玉瑤那邊藥已經上完了。

眼下也不會再有什麼事。

忍冬也是連連點頭,麵上的焦急毫不掩飾,“那就麻煩陳大夫了。”

然後陳大夫才抬起腳,背後就響起了一道冷冽的聲音,“站住。”

陳大夫和忍冬齊齊回過頭,就瞧見說話的人不是旁人,這是莊府的主母,莊玉瑤的母親趙惠蘭。

忍冬蹙起了眉。

夫人還真是惡毒,指使她的小女兒去傷害側夫人肚子裏的孩子也就罷了。

眼下竟然還不允許陳大夫去給側夫人醫治!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女人!

簡直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死不足惜!

趙惠蘭臉色陰沉沉的。

任何時候她都能忍,但是事關莊玉瑤,她卻是一時半刻都忍不了。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緊捏成拳,看著忍冬,冷冷地道:“秋妹妹那邊大夫那麼多,不差陳大夫一個,六姑娘這邊情況危急,何況等會兒太醫就到了。”

“到時候自會有太醫為秋妹妹診治,陳大夫還要留在這裏照顧六姑娘。”

趙惠蘭越說就越覺得可笑。

她的瑤瑤臉傷的這樣嚴重。

莊崇山這個始作俑者,這個做父親的,卻對瑤瑤不聞不問!

他請了那麼多大夫,卻沒有遣一個人來這邊看看瑤瑤。

他知道要請太醫,卻是為那個賤人請的,瑤瑤的死活他竟然一點都不關心!

這就罷了。

眼下莊崇山還要叫人將瑤瑤身邊的大夫給叫走!

他們安的什麼心?

這些人一個個的是想害死瑤瑤嗎!

還是想逼死她?

“夫人,這都是老爺的吩咐。”忍冬麵上顯出為難的神情,卻是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眼下側夫人的情況十分危,老爺隻說若是請不到陳大夫,就讓奴婢提頭來見。”

“夫人,您莫要為難奴婢。”

可惜事關女兒,趙惠蘭也不會有半絲退讓。

莊玉瑤就是她的眼珠子,是她的心頭肉。

今日便是說破天,她也不會讓人將陳大夫從莊玉瑤身邊帶走。

趙惠蘭冷冷地道:“秋妹妹那邊的大夫那麼多,六姑娘這邊的大夫卻隻有一個。”

“橫豎太醫總會到的,那麼多大夫加上太醫院的太醫,你們還怕什麼?”

忍冬寸步不讓,“夫人,這都是老爺的吩咐,奴婢也做不了主。”

若是在從前,她定然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同趙惠蘭叫板。

隻是過了今日,趙惠蘭這個莊府主母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那還兩說呢。

今時不同往日,她自是不必如以往那般小心謹慎夾著尾巴做人。

陳大夫在一旁聽著,卻是沒有開口說莊玉瑤的傷依舊處理好了,眼下無須他再繼續站在著之類的話。

他也是聽出來了,這根本不是要不要去為一個情況緊急的身懷六甲的女人保胎的問題。

這已經是內宅妻妾爭鬥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