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跪在地上,雖說她穿得厚,但此刻也確實覺得膝蓋骨有些冷。
興許是年紀大了。
她有些受不住,便撐著膝蓋站了起來,“是清虛道長,他與夫人有緣,夫人年輕時也撞過邪祟,那時便是清虛道長救了夫人一命。”
“六姑娘,事不宜遲,您還是快些想辦法,將清虛道長請到府中為夫人驅邪吧。”
莊玉瑤自然也著急,“我又不知道這清虛道長住在何處,這沒頭沒尾的怎麼請人!”
李嬤嬤就等她這句話呢,“姑娘,這個不難,清虛道長每每回京都會住在青雲峰的道觀裏,青雲峰離這不遠,六姑娘隻要前幾個人去請他,說明來意後,他老人家想來是會出現的。”
莊玉瑤立刻安排了人去請清虛道長。
而這些個世外高人,身上自然有些旁人也能理解的架子。
莊玉瑤派人三請四請,終於在卯時五刻的時候,得到了清虛道長願意上門的消息。
但道長願意上門是一回事,他還要準備就要另外耽擱一些時間。
等清虛道長上門的時候,莊崇山也剛好下了早朝回府。
莊崇山得知趙惠蘭無端發病,而莊玉瑤請了個道長驅邪的時候。
心中是出離的憤怒。
多年夫妻,他哪裏看不出來趙惠蘭這又是在借題發揮。
這個惡毒的女人心中估計又憋著什麼算計。
想來這一次又是衝著他的阿屏來的。
莊崇山覺得厭倦。
但他到底沒有讓人將清虛道長轟出去。
清虛道長在邵京城也算是有名望的,這人也曾經算出莊玉瑤金鳳之命。
莊崇山看不上趙惠蘭。
心中對於這個結發妻子是厭惡至極。
但他倒也願意給清虛道長一個麵子。
驅邪就驅邪罷。
也讓他看看趙惠蘭這次又想搞出什麼幺蛾子。
不過,趙惠蘭若是真敢針對阿屏做一出局,說什麼阿屏肚子裏的孩子是孽胎。
亦或者阿屏身上有晦氣需要去佛門或者莊子上靜養這種晦氣的鬼話。
他第一個饒不了趙惠蘭。
但眼下,莊崇山隻是靜觀其變。
為了配合清虛道長驅邪,莊崇山讓人將自己的幾個兒子都叫了回來。
除了一個神出鬼沒誰也不知道他在哪的莊子逸和已經與莊家斷絕了關係的莊婧溪,以及已經很久沒有回家,同樣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的莊明禮外。
莊府的所有孩子,都在靜靜地站在一塊兒,看著這位清虛道長操作。
薄雪覆在光禿禿的枯枝上,莊府淡青色的琉璃瓦上,覆了一層淡淡的霜雪。
丫鬟早早地將地上的積雪清掃幹淨。
眼下莊府封鎖著,所有人禁止外出。
秋氏站在莊崇山身邊,手裏捧著一個湯婆子,身上披著厚厚的狐裘,她臉上未曾上什麼妝,但站在雪地裏,卻與這雪色相映,仿佛雪地裏的仙人。
莊崇山眼裏獨獨隻有一個秋氏,他蹙眉看著正拿著一把桃木劍的清虛道長,心中責怪對方故弄玄虛的太久,麵上卻不顯。
隻是憂心地問秋氏:“這樣冷的天,你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秋氏溫柔的笑著,石青色的狐裘很稱她的氣質,她聲音很輕,“老爺放心,妾身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