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那個懷著莊玉瑤時,被莊崇山小心翼翼對待的自己,所以將莊玉瑤視若珍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她厭惡那個懷著莊婧溪時,被莊崇山無視冷落甚至被莊崇山羞辱的自己。

於是她理所當然地憎恨著莊婧溪。

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恨不得用最重的巴掌對待莊婧溪。

她甚至恨不得莊婧溪死。

而她現在厭惡那個蠢鈍如豬,會喜歡上一個負心漢的自己。

於是在看見莊玉瑤同她年輕時一樣,滿心滿眼隻有自己喜歡的人時,那果子從心底冒出來的憎惡就無論如何也遏製不住。

所以她可以毫不客氣地對著莊玉瑤歇斯底裏,可以毫不客氣地將殘忍的巴掌揮到這個曾經被她如珠如寶疼愛著的小女兒身上。

她真的憎恨莊婧溪嗎?

說白了是憎恨那個不被善待的自己。

但趙惠蘭是一個懦弱無用的女人。

她不敢詰問真正的罪魁禍首莊崇山,更不敢將怨氣對著莊崇山。

卻隻能將自己的滿腔怨恨發泄到無辜可憐的女兒身上。

大約是她從來不敢正視自己其實是不被愛的。

於是理所當然地把罪責推到了莊婧溪身上。

趙惠蘭是可悲可笑的,更可恨,卻獨獨不可憐。

這廂,紅葉將在莊府發生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莊婧溪。

紅葉嘖了一聲,幸災樂禍地道:“莊玉瑤也有被打的一天啊,我看這就是個開始,往後她被打的日子多的是呢。”

“趙惠蘭那個瘋女人,就跟一條瘋狗一樣,瘋起來誰都咬,看莊玉瑤能否遭得住吧。”

可別跟她說莊玉瑤被這樣對待很無辜。

也別跟她說趙惠蘭可憐。

紅葉是屬實沒有那種聖母心態的。

她看著那一切隻覺得狗咬狗,隻覺得非常爽。

甚至還想著撕的好,再撕響些。

趙惠蘭不把曾經對著自家主子做過的事情全都還到莊玉瑤身上,她都看不起趙惠蘭。

莊婧溪正修剪著花枝,聞言扯了一下嘴角,淡聲道:“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趙惠蘭就是這樣的人。”

不是每一個母親都是溫柔且永遠疼愛著自己的孩子的。

前世她看多了那些母親殺死自己孩子的案例,再看趙惠蘭這個歇斯底裏的瘋女人,隻覺得無趣。

甚至覺得同對方說話都是浪費時間。

紅葉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看著莊婧溪,“手下還以為主子會說趙惠蘭也挺可憐的呢。”

莊婧溪將手裏的剪刀擱下,轉過頭看紅葉,表情有些無奈,“你為什麼以為我會這樣想?”

“趙惠蘭可不可憐,關我什麼事?”

說的難聽一點,這個女人就是立時死了,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趙惠蘭是原主的生母。

卻不是她的生母。

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天,見到的就是這個所謂的母親不顧她的死活,非要將她趕走。

穿越過來的第三天,知道的是趙惠蘭要為了莊玉瑤將她往絕路上逼。

而她在酈陽的那四年,趙惠蘭更是沒寫信問過她好不好,也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會不會吃不飽穿不暖,會不會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