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在為莊玉瑤說話。

可仔細一琢磨,不就是明裏暗裏地說莊玉瑤就是沒有教養嗎。

被秦清喚作柳姨的藍衣夫人,在這個時候笑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莊玉瑤一眼,隨後以帕掩唇,“嗯,她確實天生就是這個性子,我自然也不會與她多計較。”

莊玉瑤氣死了。

才走了一個莊婧溪,怎麼秦清又冒出來了?

莊玉瑤麵無表情地看了秦清一眼,輕扯了一下唇角,“秦家姐姐怎麼來參加宮宴了?我記著你身子不好,今年連回朝宴都能沒參加來著。”

她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玉玨,眼瞼微垂,“我原是想著等那日我有空了,將這玉配借給你戴戴,畢竟這玉似乎有積福消災的作用。”

“而我也確實聽說鎮西侯府為你求了幾年,都求而不得。”

秦家求了幾年都沒求來的玉,卻落到了莊家,佩戴在莊玉瑤腰間。

這分明就是在暗諷鎮西侯府這樣的侯爵之家,還比不上莊府。

畢竟秦家求了幾年都求而不得,莊府卻沒廢什麼力氣就得到了。

秦清看了莊玉瑤一眼,並不生氣。

她反倒是彎起唇,笑意略深,“既然是你兄長特意為你求來的,那你就好生戴著,我聽聞你當初病得很重,全靠這玉配才能好起來,既是如此,又豈能隨意將這玉借給我呢。”

莊玉瑤沒明白秦清這話裏的深意,仍是微笑著道:“秦姐姐病重,借一塊玉而已,不妨事的,我兄長原也沒費多大功夫。”

秦清眨眨眼,對於莊玉瑤的炫耀,她非但不生氣,反而還有些想笑。

她慢慢地道:“我兄長常年在外征戰,確實比不上你二哥廣結善緣,所結交的朋友眾多。”

她這話才說完,一些懂其中門道的各家夫人,瞬間就變了臉色。

尤其是趙惠蘭。

趙惠蘭十指猛地陷進掌心,目光涼薄藏針,深深地看了秦清一眼。

她扯了一下嘴角,表情還算溫和,卻是皮笑肉不笑地道:“哪有什麼廣結善緣,不過剛好他二人是同窗,這同窗之誼啊,就同秦家姑娘你大哥在戰場上與將士們的情誼是一樣的。”

秦清說什麼廣結善緣,聽著仿佛是在說莊謹之人緣好所有朋友多。

可這話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焉知會不會給莊謹之扣上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現在莊謹之還未入仕也就罷了。

可日後莊謹之若是入了仕,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莫說是阿謹了,就是整個莊府都有夠喝一壺的。

這個秦清,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挺狠。

瑤瑤這麼單純,哪裏能是這種心眼子比篩子還多的人的對手?

秦清嗯了一聲,笑著回趙惠蘭的話,“那莊家二哥和柳家公子的情誼還真叫人羨慕,我大哥和將士們同生共死,自然是過了命的交情。”

“柳家公子願意將傳家寶玉拱手讓人,那他與莊家二哥,自然也是感情甚篤啊!”

趙惠蘭蹙眉。

這句感情甚篤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汙蔑阿謹和柳承澤是斷袖嗎?

這種無聊的東西,也就隻有傻子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