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聲音裏帶著濃濃的譏嘲,尾音拉得極長,“畢竟有的人,就喜歡在自家人麵前裝大爺,在外麵就慫得跟孫子似的!”

陸綰綰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將不讚同的目光落在了莊婧溪身上。

她搖了搖頭,指責道:“阿婧姐姐,你怎麼能對著莊大公子說我是你爹呢。”

“你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以後可萬萬不能這麼說。”

陸飛白也搖了搖頭,滿臉不悅,特別配合地接著陸綰綰的話往下說。

他道:“就是啊,以後可萬萬不能這麼罵自己!”

“你是得有多混賬,才能生出莊大公子這樣畜生不如的兒子!”

得,這話不僅罵了莊明禮。

還把莊明禮的父親莊崇山也一並罵進去了!

莊婧溪紅著眼睛點點頭,“大哥和綰綰說得對,我確實不應該這樣罵自己。”

莊明禮氣得渾身發抖。

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死死地瞪著莊婧溪,她先前那般囂張跋扈,看他的眼神也是充滿殺意。

一拳一腳毫不留情。

現在當著陸家人的麵,哭得梨花帶雨,在那指黑為白。

莊明禮就跟看了一場戲台上的變臉絕活,恨不得掐死這個惡毒又能演的禍害。

最可恨的是這陸家人一個個的就跟瞎了眼一樣。

他們全都一個勁地在那護著莊婧溪!

他們分明目睹了他是如何被她打的。

卻還是選擇性眼瞎!

他指著自己臉上的那一塊青紫的痕跡,冷笑道:“都說陸大將軍用兵如神,可你們卻連最基本的裝可憐的戲碼都看不穿!”

“我是不是可以懷疑,鎮國大將軍和定遠將軍不過隻是徒有虛名呢!”

莊明禮氣紅了眼,說話也開始顛三倒四不分黑白,“我妹妹那麼喜歡沽名釣譽,恐怕就是跟二位學的吧!”

他又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陸飛白陸綰綰,譏諷道:“而她的囂張跋扈不知廉恥,定然也是你們兩個教的吧!”

若擱在平時,莊明禮是定然說不出這樣刻薄難聽的話的。

他平日裏也是熟讀四書五經,子曰詩雲不離口。

也幾乎是將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八個字刻在了骨子裏。

可如今他實在是被莊婧溪和陸家人氣得很了。

什麼教養,什麼讀書人該有的知書明理,都被他通通丟在了九霄雲外。

然而莊婧溪才懶得管他是個什麼心情。

這話才說完,他就又被紅著眼睛,仿佛一隻委屈的兔子的莊婧溪踹了一腳。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攔著她。

莊婧溪灘開手,特別無辜地道:“你們看,我說的不錯吧,他確實是個混賬玩意。”

“當著你們的麵,他都敢這麼罵我,可想而知他方才究竟把話說的難聽到了何種地步!”

莊明禮在她麵前詆毀陸飛白的時候,她想起了很多事。

譬如陸家被滿門抄斬後,莊家人的落井下石。

譬如原主含著淚為陸家人收屍,哭著說以後她再也沒有哥哥疼她時的滿腔憤恨和絕望。

又譬如,莊明禮在得知原主為陸家人守屍後,毫不猶豫甩在她臉上的那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