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用眼淚讓他放過她。
謝伯縉看穿她的花招,輕歎一聲,雙手緊緊攬著她的肩,又將臉深深埋在她柔軟的脖頸間。
這親昵姿勢讓他們看起來緊密相連,他有些疲累地閉上眼,“我不是你心目中的好哥哥。”
停頓一瞬,啞聲道,“在那夜之前,我就對你,我名義上的妹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懷中綿軟的身軀陡然僵,連哭泣都忘了。
心底的秘密昭然揭開,倒有種莫名的輕鬆,謝伯縉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果然做個坦蕩小人,比做偽君子要快活多了。
“你我已有肌膚之親。”他輕輕撫著她的發頂,極低的嗓音喃喃道,“順理成章,你對我負責,我對你負責。”
“大哥哥……你真的喝醉了。”
雲黛從他懷中鑽出來,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俊顏,他背對著紗燈,昏黃的光下他的臉半邊在暗處半邊在明處,許是喝酒的緣故,少了平日裏冷冽,溫情脈脈的反倒顯得清豔絕美。
她險些被迷惑,脖間微沉的紅寶石瓔珞圈卻點醒她,她眸光刺痛,訥訥道,“你我是不可能的。”
“表兄妹都能婚配成眷侶,養兄妹又有何不可?”
“我隻當你是哥哥……”雲黛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再次掙紮著,“隻能是哥哥。”
謝伯縉眸色深暗,手掌捏緊她的腰,薄唇咬住她的耳尖,帶著幾分燥鬱,“可我不想當你哥哥。”
她被他濃烈的情緒給驚到,像是被推到萬丈深淵邊上,再不理智,他們倆要一起掉下去,就此沉淪,萬劫不複。
兩廂僵持時,外頭響起琥珀小心翼翼的提醒聲,“姑娘,世子爺,晚膳送來了。”
屋內陷入安靜,雲黛伸手去掰男人放在腰間的手指。
他沉著臉不放,她那點子力氣在他跟前哪裏夠瞧,徒勞過後,她淚光盈盈望著他,語調幽淒,“大哥哥是要逼死我麼。”
謝伯縉將她眼中的冷意與抗拒盡收眼底,心頭鈍鈍的痛,他壓低眉眼,哂笑,“妹妹既知我心意,仍舊選那個崔儀?”
雲黛卷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低低道,“不一樣的,你們不一樣的。”
門外琥珀聽不見動靜,又壯著膽子提醒了一句。
謝伯縉陡然鬆開雲黛的腰,雲黛立馬離開他的腿,往後連退了好幾步,又慌張的理著衣裙和頭發,強壓著心頭翻滾的情緒,盡量用正常的語氣對外喊,“琥珀姐姐,大哥哥就要走了,不在咱這用膳。”
“是。”外頭琥珀脆生生應了聲。
謝伯縉斜靠在榻邊,冷眼看著她這一係列動作。
須臾,他掀袍站起身來。
雲黛見狀,又往後退了兩步。
謝伯縉睃著她淚痕未幹,警惕又戒備的模樣,垂眼嗤笑,“這是從敬愛的兄長變成十惡不赦的歹人了?”
雲黛矢口否認,“不…不是的,大哥哥還是大哥哥。今日的事,還有那夜的事,我會統統都忘掉的。”
“妹妹說得輕巧。”
謝伯縉凝視著她,冷然啟唇,“可我忘不掉。”
說罷,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