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宮宴初見(1 / 2)

雲溪初見他的那天,天氣非常好。洪元年農曆三月十二,大吉,亦是皇帝60大壽之日。早起站在院內,能感受到溫柔的晨光,溫和的春風。細細聆聽,能聽見晨露滴落的輕響,除此之外,似乎還能聽見草木生長的聲音,以及花朵綻放的聲音。

放眼四望,在京城的院落裏,街角邊,已是百花齊放。而雲溪的院裏開得最好的,當屬桃花!看著那一簇簇的新紅,讓人忍不住讚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溪兒,好了嗎?”院門處傳來母親溫柔的呼喚聲。

雲溪提起群角撲向母親的懷裏,還偷偷地把手中剛摘下的開得最豔的桃花別在母親的發髻上,把頭埋在懷中悄悄扮個鬼臉,隨後用聽來十分乖巧懂事的聲音說道:“女兒早準備好了,就等母親了!”說著從母親懷中抬頭,看見了那發髻上的桃花,開懷地讚道:“母親今天真漂亮!”

李婉聽女兒如此說,哪還不知道是她又在搞怪。順著她的目光,果然找到了發髻上的桃花,望著手中那粉嫩嬌紅的桃花,李婉一時哭笑不得,最後也隻是輕曲手指,敲在女兒那光潔的額頭上:“哪能這樣說母親,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的!還有這桃花,哪裏是母親這個年紀該戴的!”雖是責備的話語,卻不見半分威力。

雲溪撫著額頭笑道:“母親正風華正茂,風韻初成,正如這春花般燦爛的年紀,怎就不能戴桃花了!”

李婉聽著女兒的戲謔,卻不見惱,隻是看著手中的桃花,輕吟:“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室,宜室宜家。”吟完還將桃花交到女兒手中道:“今日萬歲大壽,青年俊傑彙聚,溪兒或許能找到那個能受你桃花的人!”

雲溪今年已十四歲了,見母親如此調笑於她,臉色微紅,似乎她手中的桃花開在了她臉上,真真是人如花嬌!含羞欲惱的雲溪,不依地跺跺腳,飛快地跑向大門外的馬車。身後傳來母親略微急切的聲音:“溪兒,跑慢點兒!玉嬌還不快跟上,別讓小姐摔著!”

晨光初升,晨露未幹,順德門外已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各種或奢華或秀雅的馬車。所有的人今天似乎都特別開心,笑容滿溢。輕言細語中帶著幾分誌得意滿,也含著幾分輕快。

雲溪不顧玉嬌焦急的神情,輕快地跳下車。抬頭四顧,收到周圍眾人鄙視的眼神無數。雲溪淡定地收回視線,來到母親身邊,見母親責備的眼神,盡可能地擺出可憐的神情。

李婉無奈地歎口氣道:“溪兒,宮裏不比家中,言行舉止幾乎與性命相關,切不可行差踏錯!”李婉直視雲溪,聲音雖輕,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雲溪見母親如此,隻得慎重地點頭應允。

這是雲溪第一次入宮。父親是戶部員外郎,從五品官職。在這滿地貴人的京城,這確是非常小的官。即便如此,每逢重大節日,也是允許帶嫡係家屬入宮的。隻是母親擔心闖禍從不帶她入宮,稍大一點,母親又擔心她成為聯姻的工具,更是連一些大型的宴會也不讓參與。

因此,雲溪雖在京城長大,知曉她的人確不多!隻是如今皇上60大壽,又明令未婚男女都得參加,這才不得不踏入這威嚴大氣,金壁輝煌且禮節繁鎖的宮庭!

女眷入宮,是前往當今皇後的居所朝陽宮。遠遠地望見朝陽宮,大氣莊重,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美侖美奐,把母儀天下的厚德端莊與尋常女子的精美秀雅巧妙地結合在一起,足見建築者的才華與功力!

近了,隻見殿前人來人往,彩衣如織,一片繁忙。眾人舉止有度,各司其職,卻不見半點慌亂。

見此,雲溪想起了在順德門時母親叮囑的話。與其他閨秀一起垂頭進前拜見皇後,再退坐與皇後敘話。當然,坐在前麵的,能與皇後敘話的當然是那些身份尊貴的女眷。雲溪也隻是遠遠地望見一眼,隻知那高居首座,錦繡裝扮下,珠翠點綴中的是一個年近四十的,富貴中足見威嚴的女人。

“婉兒,許久未見,你卻是越發年輕了,看來你的日子過得不錯呀!”皇後溫和的聲音傳來,原來威嚴的神態也似乎變得柔和了。

“托娘娘鴻福,日子還算和順,卻是遠不及娘娘福壽富貴!”李婉欠身回道。

如此,我方知那聲溫和的“婉兒”乃是喚我娘親。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一向溫和清雅的母親也是如此的錦心繡口!隻是不知道這母儀天下的皇後為何對我母親格外親厚!

“你呀,還是那麼會哄人!”皇後笑嗔道,隨後又問“李司馬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