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她和沈寂之離開的功夫,房內便被人仔細打掃了一遍,屋裏那個刻著綠藍黃三色纏枝花紋的鎏金大火盆裏,已換了上好的炭火,讓屋內暖如春日。
不知是炭火太烈,還是沈寂之的懷抱太燒。
簡歡身上出了層淺淺的薄汗。
她纖長的睫毛往下一覆,又抬,下覆,又抬。
簡歡側頭,黑白分明的眸清清楚楚映著沈寂之的模樣,喚道:“喂,沈寂之。”
沈寂之喉結一滾,嗓音微沉:“嗯?”
簡歡抬手,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問他:“這是什麼?”
沈寂之眸一頓,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輕聲回:“好的意思。”
“對。”簡歡又換了個,“這個呢?”
沈寂之:“你喜歡我。”
簡歡:“……”
簡歡:“這是比心的意思!”
沈寂之唇角微勾:“嗯,你喜歡我,有什麼不對嗎?”
簡歡:“……”
算了,她不和他計較。
簡歡悻悻地收回手,安靜片刻,道:“沈寂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些嗎?”
沈寂之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她的指節,嗯了聲:“為何?”
“我不是……九州人。”簡歡輕聲細語,將菩提塔中,真實發生的一切,說給他聽。
一直隱藏著的秘密,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反倒並不難,像喝水般簡單。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不管她從何而來,是誰,都對他和她,沒有任何影響。
沈寂之認真的聽完,末了如實道:“我其實隱隱約約有猜到。”
但他未曾放在心上,隻要是她便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是嗎?”簡歡孤疑地看他一眼,聳聳肩,輕哼一聲,“好吧,勉強算你聰明。”
沈寂之不太讚同:“勉強算?”
簡歡憋著笑,點了點頭。
可終究沒憋住,笑得花枝招展。
她歪過頭,指著他的鼻子,笑罵道:“你這個人真不要臉。”
“是麼?”沈寂之不置可否,“你既這麼說了,那,簡歡——”他慢慢貼近,琉璃眸刹那間沉入深潭,聲音低下來,隻容她一人聽見,透著說不出的蠱惑,“你現在,想要我嗎?”
簡歡微紅著臉,看著麵前的人。
他的五官,與三年前初見時,沒有什麼變化,照舊是那張天道格外偏愛的臉。
但氣質卻隨著歲月,像一壺桃花酒,愈發香醇,引人沉醉。
簡歡俯身,閉上雙眼,吻住他。
隻是簡簡單單的雙唇相貼,便讓沈寂之心猛跳了一下,壓抑良久的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感覺到什麼,簡歡細密的睫輕顫,差點坐不住。
她心跳空了一拍,舌尖有些生澀地撬開他微涼的唇瓣。
沈寂之難耐地喘了聲,往椅後靠去,任由簡歡吻著他。
置於她腰間的指,帶著虔誠與浪蕩,扯開杏黃色的腰帶,從衣裳間探進去。
像是大雨天,撐著一把破了的油紙傘。
雨水順著漏的傘麵往下滑。
很快,便打濕銥嬅了手。
嘎吱一聲,窗前的檀木桌響了下。
如瓷般的背貼上去,冰得簡歡一顫。
她小聲微驚:“沈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