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日後,楚鈺寧從劇痛中悠悠轉醒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在一個破破爛爛的房間裏。伺候她的下人也不是之前伺候她的那些,而是個她壓根兒沒見過的長臉婆子。
長臉婆子長得就一副凶狠刁蠻相。看見她醒了,也不立即上前來伺候,隻坐在一旁磕著瓜子,坐在床邊曬太陽。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傷是怎麼回事,登時氣得渾身發抖。
殷遲璘是瘋了嗎??!
楚鈺寧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疼痛讓她心情差極了:“水……沒長眼睛麼!嘶……”
但長臉婆子聽到了聲音,隻是掀起眼皮子瞅了她一眼,然後陰陽怪氣道:“想喝水自己去啊!沒長腳啊!傷到的是臉,礙著腳什麼事兒了!”
長臉婆子一說話,楚鈺寧才發現她一邊的耳朵隱隱傳來鈍痛,嗡嗡的,根本聽不清,隻有另一邊的耳朵能聽到聲音。
她下意識摸向自己那邊耳朵,除了熱辣的疼痛之外,還摸到了凹凸不平的一片硬硬的東西。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卻發現指尖上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的小塊兒。
仔細一看,好像是……幹涸凝固住了的血。
那邊的婆子還在繼續陰陽怪氣:“莫不是真聾了?聾了也好,嘖嘖……”
……聾了?
楚鈺寧又往上摸,果然一路越靠近耳朵的地方,幹涸的血跡越多。最終,摸到了源頭——
的確是從耳朵裏出來的。
殷遲璘把她給打聾了??!
他發什麼瘋?心情不好就不好,二話不說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楚鈺寧也顧不得幹到冒煙的嗓子了,急忙下床,要去找殷遲璘算賬。
殷遲璘心情不好……怎麼不去找他的那些小妾算賬!
她還懷著孕呢!!!
——殷遲璘如今唯一的兒子!
楚鈺寧心裏盤算著一會兒怎麼跟殷遲璘鬧,可才剛朝著門口走了幾步,那穩坐著像個大爺似的的長臉婆子突然站起來攔住她。
“欸欸欸!幹嘛呢?”長臉婆子白了她一眼,“老實上床躺著去!”
雖然殷遲璘哪怕怒極了,也有意避開了楚鈺寧的肚子,並沒有傷到孩子,隻傷到了楚鈺寧的皮肉。可母嬰到底一體,楚鈺寧受到了些驚嚇,動了胎氣,得在床上靜養著。
“憑什麼?本妃又不是犯人!”楚鈺寧挺著肚子,有恃無恐,大罵道:“你個刁婆子!等本妃回來再收拾你……滾開!”
長臉婆子反倒笑了,“哎喲喲,能聽到啊,原來還沒聾。”
“沒聾就跟老娘好好地躺著!嗤……殺害王爺的那麼多孩子,能讓你活著就不錯了,還說不是犯人!”說罷,她二話不說抓住楚鈺寧的手腕,強硬地將楚鈺寧往床上扯。
楚鈺寧下意識想要掙紮,然而聽到婆子的話,一怔。
什……什麼?
她忍不住微微顫抖。
殷遲璘……殷遲璘都知道了??!
不,這不可能,銀杏明明做得那麼幹淨!
“……你胡說!”楚鈺寧突然掙紮起來,“我要去找王爺……我是被冤枉的!”
然而那婆子卻是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