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突然傳來芳姑姑的急切的阻攔聲。

楚洛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雕花木門突然“砰”地一聲被一腳踹開。

初冬的暖陽傾瀉進來,修長的年輕男子背著光站在門外,金黃色的朝陽將他周遭輪廓鍍上了一層暖黃的光暈。

“母後同孤的太子妃說什麼私房話,需遣退宮人?”雲紋長靴緩緩踏進門檻,隨性優雅。殷遲楓瞥了眼慌張跑進來請罪的芳姑姑,負手一笑:“還攔著孤,孤也聽不得?”

皇後麵色不變,嗔怪地瞪他一眼:“你這孩子,踹壞了母後的門,可是要賠的……母後不過是跟你的太子妃叮囑一些伺候夫君的事罷了。”

“不必母後教導,孤會教太子妃怎麼伺候孤。”殷遲楓走到楚洛跟前,沉靜的眼眸如一潭幽深的潭水,“況且太子妃昨晚伺候孤到清晨……母後不讓太子妃休息好,如何能伺候好孤?”

楚洛被那幽深的眼神震懾的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臉色猛地爆紅!

靠!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在東宮打工的私人醫生啊!

殷遲楓果然如傳言中的那般目中無人,哪怕是見到皇後也絲毫無所顧忌,闖了門將皇後懟的一臉尷尬,而後轉身,飄然離去。

走到門邊,腳步一頓。

年輕的男人微微側首:“還不走?”

楚洛回過神來,耳廓的熱度尚還沒消下。她定了定神,朝皇後欠了欠身,歉意道:“殿下……心疼臣妾,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對了,母後給臣妾的賞賜,直接送到東宮就好。”

皇後聽到最後一句話,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了下頭。

*

“什麼賞賜?”出了長春宮的門,殷遲楓瑞鳳眼微微半斂,眉眼深邃慵懶:“想要什麼跟芹葙說,東宮的東西比長春宮的好多了。”

楚洛:“……”

財大氣粗不小氣的金大腿,她喜歡。

“讓我瞞下替嫁的事不讓陛下發現的賞賜。”

殷遲楓微微挑眉,“所以你這是應了?”

“不要白不要……”楚洛打了個哈欠,“於我來說又沒壞處。”

“哦?你就這麼放過你姐姐,忍氣吞聲?”

楚洛嗤笑一聲:“那是不可能的。”

奶奶的,剛穿越過來意識回籠的那一瞬的酸爽,記憶猶新,這輩子都忘不了。

太他丫的疼了!

她小氣,記仇,楚鈺寧要害她,要她的命,怎麼可能任她逍遙。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我這不是為了配合殿下麼。”

“配合孤?”

“殿下又沒打算將此事爆出來,不然皇後要找我可就不是我,而是殿下了。”出了長春宮,大腦放鬆,困意襲來,楚洛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我猜殿下自有打算,反正我也不急——報複楚鈺寧,花樣可多了去了。”

殷遲楓頓住腳步,凝視著楚洛的眼神中噙著一抹興味。

他是沒想把楚鈺寧讓其妹替嫁的事公之於眾。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

他一向隨性,既然不想,就不做。他跟楚洛的想法倒是想到一起去了——有的是法子讓他們付出代價,何必隻糾結於那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