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2011回到了1994,這個時候的清河村,還隻是一片沉寂的荒蕪,一片片連綿的都是山,隻有一條清河穿過,與以後的那個被稱作世界曆史奇跡的旅遊勝地似乎沒有半點關係。
誰能想到,在那片綿延的山底會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曆史古跡呢?
九四年,正是深圳改革開放大肆發展經濟的時候。
蘇青黛的父親和村子裏其他的年輕人一樣,都遠赴廣州深圳打工,據說那裏好找工作。許多留守兒童在村子裏和老人相依為命,蘇青黛沒有爺爺奶奶,蘇父便拜托蘇青黛的叔叔嬸嬸照顧自己。
說來可氣,蘇青黛的叔叔一直身體不好,隻能呆在家中務農。這一年更是演變成了癆病,愈發瘦弱起來。
蘇父也知道自己的弟弟日子過得不好,當時將兄妹仨交給弟弟的時候,就說好了每月三百的補貼。九四年那會兒,肉才三塊錢一斤,兩百的補貼算是不少了。在清河村這種窮鄉僻壤消費又不高,三百塊能做很多事情。
奈何蘇青黛的嬸子是個貪婪的人,最開始的時候還能買點肥肉讓兄妹仨開開葷,後來就越來越過分,開水白菜和稀粥。
仨兄妹挨不過,最後隻能向父親告狀。蘇父是個老實人,和弟媳幾番說理說不通。最後無法,隻能讓兄妹仨住家裏生活自理。
蘇嬸子一見蘇父這般,卻是不依不撓起來,甩著臉子給蘇父看,還常常和鄰裏嚼舌根說些難聽的話。常常跑到蘇青黛家的院子裏偷拿雞蛋不說,還反說仨兄妹不尊敬長輩,專幹偷雞摸狗的事。
這些,當年的蘇青黛不懂得,不代表如今的蘇青黛看不明白。
若不是當年蘇嬸子這般胡言亂語敗壞了仨兄妹的名聲,又怎麼會使得後來的兄妹仨在親戚間被拋來推去?
再後來呢?蘇父所在的工廠倒閉,父親不得不回家鄉。回來後就開始跑長途運輸,不久就出了車禍過世了。
蘇青黛記得,當時肇事者想要私了並賠款補償,蘇家的親友卻都決定要打官司,偏偏蘇家嬸子拉著不同意,官司一事也就不了了之。
最後到底賠償了多少錢,蘇青黛仨兄妹並不知曉。當時錢是蘇嬸子收著,說好了是代為保管,將來等仨兄妹成人之後再交給他們。
豈料當蘇青黛考上大學去找蘇嬸子時,她卻翻臉不認賬。若不是當時的哥哥跟著隔壁的連大叔去跑了好幾次長途運輸,怕是連學費都備不出來。
思及這些,蘇青黛的臉上不由得露出惱怒和忿恨來。當年那些過河拆橋或者落井下石的人,她這一世都要慢慢來收拾!
如今她回到了十七年前,算是上天給了她機會。她手中握著二十九年的人生經曆,豐厚的知識,以及十七年的先知,她絕對不要再像前世那樣渾渾噩噩過下去!既然母親已經過世,她無論如何也要護得父親的安全,出人頭地,不再給別人欺負自家人的機會。
走過來收作業本的薑曉嚇了一跳,先是看到蘇青黛臉上的嘲諷,然後是惱怒,忿恨,最後又像是興奮一般的神情,變化太快,讓薑曉有些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青黛,你怎麼了?作業寫完了嗎?”
蘇青黛側頭,看到薑曉打量著她,頓時有些尷尬有些擔心,她剛剛發呆,莫不是被這小姑娘看到了吧?她如今可不是原來那個愣頭青的蘇青黛了,還是注意些別被人發現才好。
“做完了,不好意思,上次生病還沒有好,這幾天精神就不太好。”
這話說完,蘇青黛匆忙從書包裏翻找作業本,這時,薑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急急從蘇青黛的課桌上拿起了蘇青黛的本子。
“咦——青黛,這畫是誰畫的?畫得真好!”
蘇青黛一抬頭,就看到自己隨意塗抹的畫已經到了薑曉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