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整個過程,楚錦年占上風,他想問的,也都問到了,而且綰寧看起來也被他抓到了把柄很配合。照理來說,他這一趟見綰寧收獲頗豐,但是為什麼,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綰寧見他不說話,從椅子上起來,朝他行了個禮。
楚錦年看著綰寧的禮儀,做得非常規矩,半點挑不出錯來,根本不是臨時趕鴨子上架練出來的,這一看就是經過了長期日複一日的艱苦訓練,才能做到這般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他沒有聽過綰寧的琴,也沒有見過綰寧的舞,但是在君策送過來的資料裏,在綰寧回了國公府的第一次宴會上,綰寧彈了一曲。
消息上說,技法嫻熟,哪怕有幾年的功底,也需要天賦才能做到。
若沒有天賦,那就需要更長時間的刻苦練習,而無論如何,都不是幾個月就能夠學會的。
種種跡象表明,綰寧之前說的確實是實話,若不是從小就貴養著,怎麼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耀眼奪目。
綰寧轉身,才走了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楚錦年的聲音:
“假的終歸是假的,哪怕你為了事情暴露,殺害了你自己的親生母親吳氏,但有一天這個謊言也必定被拆穿。”
綰寧微微側身,對楚錦年笑了笑:
“國公爺到現在也沒有妻妾,更別提子嗣。如今人又常年在邊境,府中隻有老夫人一人。
有我在府中陪著老夫人,逗老夫人開心。我沒了母親手足,父親也不認我,我一心一意做國公府的女兒,日子久了,哪怕不是親的,也變成親的了。
到那時,別說國公府不知道真相,哪怕知道,你覺得他們會輕易丟棄我?”
楚錦年看著綰寧,精致的妝容凸顯著精明算計,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個冷血無情的姑娘。
綰寧看了他一眼,“我和九皇子無冤無仇,九皇子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世上的不平之事何其多,不若幫幫苦難的老百姓,豈不是更有意義?”
楚錦年:“我是該說你惡毒,還是該誇你善良?”
綰寧笑了,“隨意,其實,我也並不介意。”
楚錦年:“弑母殺手足,實在是心狠手辣。”
綰寧語氣淩厲:“和九皇子有關係?
難道說,九皇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想為我那死去的母親和手足討回公道?
既然如此,那咱們今日便做個仇人。往後,我也不必這般受九皇子的威脅,咱們直截了當,立場分明。”
楚錦年愣住,綰寧這話,瞬間讓他想到他第一次用九皇子的身份去逸王府,說要把綰寧搶過來的時候,君逸說的話:
“行,奪妻之恨,殺母之仇,正好咱們禮善往來,結個仇家。”
如今綰寧說:“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咱們便做個仇人。”
楚錦年:“……”
綰寧:“總之,我絕對不會讓人破壞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若有人要為難我,與我為敵,那我也必拚盡全力,誓死一搏。”
綰寧說完,也不等楚錦年回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