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許丞相暗中打量了一眼趙硯臣。
心中琢磨著趙硯臣和給他來信的人是何關係?為什麼要讓他說那些話?
上一回趙硯臣在早朝大殿上說的那些話,他並沒有多想。
他是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說的,當時也和皇帝一樣,以為趙硯臣是哪一方的勢力,以天象之事作為借口,事實上是別有目的。
這些猜測都是建立在趙硯臣說的話是假的,的基礎上,才能成立。
但現在,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出來,無一不在表明趙硯臣說的話是真的。
這就說明,趙彥成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既然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為什麼還有人傳信給他,要他說那些話呢?
這話裏的目的並不明顯,但是卻和他想說的,如出一轍。
許懷義感覺到了這件事情裏的不對之處。但是因為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究竟是何目的,所以也分辨不出來,他感覺到的怪異之處,究竟是什麼。
皇帝朝底下看了一眼底下幾位大臣。
有人登時反應過來,“陛下,微臣告退。”
有一人說話,其他人會意,紛紛告退。
隻片刻,禦書房裏隻剩下皇帝和趙硯臣二人。
皇帝在首位的龍椅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底下的趙硯臣。
突然,他大喝一聲,猛的一拍案前的桌子,對著趙硯臣大吼,
“妖言惑眾,該當何罪?”
趙硯臣依舊跪著,卻不躲不避,他目視前方,語氣依舊擲地有聲:
“陛下恕罪,微臣不能欺騙陛下,哪怕陛下責罰,微臣也不能說半句謊言。”
趙硯臣沒有絲毫被皇帝嚇著的樣子,更沒有絲毫要妥協的意思。
像一個固執己見的老頑固,但是話裏,句句帶上“不欺瞞陛下”。
皇帝往前傾身,身體壓低。瞳孔微眯,臉向一旁側著,看向趙硯臣:
“你不怕死?”
趙硯臣停頓了一下,開口回答:“回稟陛下,微臣怕死。
但是,怕死也不能對陛下說假話。”
皇帝聽著這話,神情微微鬆懈。
他起身,目光依舊直直的盯著趙硯臣。然後走向窗外。
“愛卿說,六月初一天降警示。後來,六月初一到六月初六,整整下了六日的雨。
還說若朕無動於衷,那六日之後的六月初七,必定有天罰。
從六月初七到如今,大雨沒日沒夜,西京湖水位上漲,已經到達了最高警戒線,城外淹了許多莊子良田。
你說是朕和蘇家大小姐八字不合,犯六合,與水相克。”
這裏沒有別人,隻有皇帝和趙硯臣兩個人,皇帝再無顧忌。
但饒是如此,他的聲音,也依舊壓得很低。生怕被人聽了去。
“這雨,究竟還要下幾日?”
帝王的威壓一瞬間向趙硯臣傾壓而下,若是普通人,肯定早被嚇得六神無主。
繞是趙硯臣早有準備,也不由得有那麼一刻的怔然,隻是很快,他便恢複了正常。
“回稟陛下,微臣不知。”
皇帝看他一臉正色的回答,氣笑,“那愛卿知道什麼?”
趙硯臣抬頭,看向皇帝,目光不躲不避,對著皇帝磕了個頭,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