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像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畢竟今年過年賀然也沒能回國,賀老爺子提過一嘴,被男人一句輕描淡寫的“別縱容”打發了去,依然待在寧古塔種地。
苟安看他發年三十的年夜飯就一碗餃子,一點也不想同情。
……
和賀津行逛超市是頭一遭,因為隻準備買一把蘆筍,所以相比起擦肩而過的其他人手裏的購物車,賀津行手裏的是苟安的手。
從下車開始他就非要牽著她的手不肯放,偶爾從貨架上拿下一件商品查詢保質期,也是單手拿著觀察。
動作自然得像是天生隻長了一邊胳膊,他習慣得很。
苟安陪著逛過了熟食區和販售各種奶製品的冰箱,搖晃了下賀津行的手,問他準備逛到什麼時候。
“第一次約會,”賀津行問,“著什麼急?”
苟安相當懵逼,心想這是第一次約會嗎?在這?一扭頭旁邊掛著一大排鹽焗雞和鹵豬蹄的地方?誰說的?哪條法律製訂?
她的茫然沒有得到很好的回應,這個大概是和浪漫細胞絕緣的男人上次說情話的時候搞不好是發燒了在超常發揮。
“那你想去哪?”賀津行拿起一把花椰菜,塞給苟安,“你看,花也有。”
“……我們還沒打證。”苟安強忍著才沒有把那把花椰菜扔回他臉上,“你就已經這樣敷衍我了。”
“嗯?我沒有。”
“你有。”
“沒有。”
“……”
“約會應該是藍天白雲教堂廣場許願池還有廣場上飛來的白鴿吹泡泡的小醜以及在擁有哥特式塔尖的教堂跟前遞給我一束向日葵!”
苟安還是把花椰菜扔到男人身上。
停頓,氣喘籲籲地補充。
“玫瑰也行。”
賀津行看著被砸得七零八落的花椰菜,順勢拿在手裏準備一會兒一塊買單,又拿起了一把蘆筍,“聽上去你想讓我帶你出國。”
苟安困惑地“嗯”了聲,剛想說“沒有”。
結果還沒開口,就看見男人垂了垂眼,淡道:“可以哦。”
“……”
話題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裏的,總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賀津行已經在新年放假的第一天就打電話給劉秘書,平靜地宣布他的假期要延長到過完元宵。
從劉秘書在電話那邊的音量以及哪怕是苟安都能聽見的“把公司關掉算了”這種台詞裏,她聽出可憐的劉秘書的這份崩潰可能會持續到今晚零點電視機響起《難忘今宵》的那一刻。
正萬分同情中,她自己的手機也響了。
苟安低頭看了眼,是苟旬發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是在家裏的家門口台階上,紅色的地墊上麵蹲著一隻薑黃色的奶貓,奶貓看著都還沒滿月,毛茸茸的,圓頭圓腦地蹲在那。
看到有人靠近也不害怕跑走,張大嘴打了個嗬欠,然後突然高高舉起前腿的兩隻粉爪爪,撲到手機的攝像機跟前。
沒站穩,像一團毛球似的在門前打滾,滾夠了爬起來打了噴嚏,亂七八糟地抖了抖身上那幾根並不茂密的毛。
【旬:家門口來了隻貓。】
第二個視頻是那隻貓開始在用嘴撕扯拉拽苟旬的褲腳,然後四隻爪爪各跑各的,四仰八叉衝到家門前,一個屁刹停住,又回頭看舉著手機拍攝的人。
像是不耐煩地等開門。
放下手機,苟安眼前模糊得看不清手機的按鍵,都不能完整地輸入“給它開門”的指令,眼淚“吧嗒”一下掉在手機屏幕上。
她幹脆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旁邊正觀察一顆賣三十塊的西紅柿到底為什麼這麼貴的賀津行轉過頭,就看見旁邊的人哭得像剛從眼淚泉裏撈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