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沒想到的是霍衍之居然會是那個戰欲最強的人。
曾幾何時,他與霍衍之也是這樣的針鋒相對,彼此互看生厭。
尤眠其實猜錯了一些事,晏庭軒當初跟霍衍之不對付,確實因為拈酸吃醋。
霍衍之現在這副樣子,倒讓晏庭軒回想起當初那個緊緊跟在尤眠身後屁顛屁顛的家夥。
要真論纏人的功夫,晏庭軒自認比不上霍衍之。
晏家壓在頭頂,晏庭軒即使暗戀,也不會做的太過明顯,但霍衍之不同,他當初扒在尤眠身上的樣子,真挺像一隻小狗。
晏庭軒翻出許久沒喊過的那個稱呼,“跑丟的德牧想回家了?”
霍衍之狠狠擰眉,健壯的臂膀一緊,“你又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
在霍衍之看來,最先追著尤眠跑的人該是晏庭軒才對。
他隻是想跟尤眠確認一些東西而已,他跟晏庭軒不一樣。
晏庭軒抱胸惡劣卻又紳士地一抬眼鏡,“你猜猜一隻背叛的狗再跑回主人家扒門,他有多大的概率會給你開門?”
霍衍之蹙眉站起身,身形比晏庭軒高上兩指,他野氣地笑了笑,“你這麼惱羞成怒,是因為他沒給你開門嗎?”
晏庭軒藏在鏡片後的眸色驟然一冷。
雲冠清坐在一邊玩笑似的盯著這兩人互相刺刀,眼神悠悠然地轉到另一頭。
輪到裴懷霽上場了。
男人穿了一件黑色外套,側臉冷,身形高大,隱隱銳氣的上位者鋒芒統統展露。
即使小屋的人不承認,但無可奈何的是裴懷霽的氣場太強了,強到無人敢跟他正麵交鋒。
晏庭軒那天在房車裏跟裴懷霽互嗆,說完轉身就滑下冷汗。
晏家在尤家麵前尚且需要攀附,更遑論裴懷霽了。
但當時晏庭軒被嫉妒與羞恨衝昏了頭腦,竟真的不管不顧地跟裴懷霽撕破了臉。
裴懷霽拉弓架起姿勢,動作利落幹脆,毫不拖泥帶水。
節目組工作人員的聲音恰好在此時響起道:“剛才接到白霖的電話,他可能暫時沒辦法繼續錄製,鈴蘭組的嘉賓多了出一位,所以最後一名會無法獲得約會機會。”
裴懷霽在節目組工作人員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微微偏移手腕,簌地一聲將拉到極致的弓鬆開。
箭還沒到靶位,隻見裴懷霽又快速地抽出新的一支搭在了食指處,剛搭穩就將箭飛了出去。
不能選同屋室友,又有落單的機會,裴懷霽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猶豫。
關桐和沈南蕭站在一旁已經被屏幕上的分數嚇得愣神。
脫靶,全部是脫靶零分。
尤眠倚牆站立,神情愜意地像一位旁觀者。
不知不覺間,尤眠竟已經盯著裴懷霽看了許久。
男人英俊的側臉成熟又內斂,麵無表情時總顯得不近人情到有些冷漠。
裴懷霽的眉骨英氣,眼眸深邃,所以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
尤其當裴懷霽微垂著那雙眼睛,輕俯身低語時會散發出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魅力。
二十九歲的裴懷霽是沉穩的冰川,但在這一刻看見對方站在靶場裏,尤眠恍惚間看到了對方意氣風發的年少模樣。
關桐訥訥道:“裴總居然全部脫靶了,總分零分哎。”
裴懷霽放下弓側身回頭,他用食指輕刮了刮眉骨,男人寬悍的肩膀瀟灑的撐開令襯衫筆挺起的弧度。
“看來我明天沒有約會對象了。”裴懷霽這樣說。
正倚靠著牆壁默默注視著對方的尤眠忽然見裴懷霽的視線掃了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一撞,尤眠看到了裴懷霽眼底驀然浮現出的笑意。
男生站在風下,因微涼的空氣輕微縮著肩膀,夜色暈染開他的棱角,讓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透露出愜意和難得悠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