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反悔了,他說的是醉話,她卻當了真。
邵成澤握住她的手,“淼淼,我想起來了,我反悔是因為我當時-- ”以為我在做夢,以為你心裏有別人,以為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自己先把自己給拒絕了。
程瑾瀾靠到他的肩膀上,截住他的話,“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你傻。”
邵成澤認同她的話,“我確實很傻。”
要不然他們怎麼會蹉跎這麼多年。
邵成澤附到她的耳邊,“淼淼,明天我清醒的時候,再求一次,你會答應嗎?”
“再說吧,”程瑾瀾閉上眼睛,含糊地回,“反正你明天醒來也不會記得今晚說過什麼,你快去洗澡,身上都是酒味,我要困了,要睡覺了。”
邵成澤將被子蓋到她身上,輕拍著她的肩膀,“睡吧。”
第二天程瑾瀾醒來,床的另一側已經沒了人,枕頭上放著一個信封,上麵寫著,【淼淼親啟】,是他的筆跡。
程瑾瀾靠到床頭,打開信,說是信也不是,就是流水賬,厚厚的一疊,他這是寫了一晚上?他說他語文成績不好,看來一點兒都沒說錯,平鋪直述式的話,從他們最開始的相遇,一直寫到那一晚,全都是他們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有些事情甚至她都忘了,在他這流水賬一樣的話裏,記憶才重新鮮活起來。
還有那晚的事情,看來他是想起來了,為什麼已經斷片的事情,他時隔這麼多年還能想起來,這有科學依據嗎,程瑾瀾看著他的字,耳尖有些發熱,他用得著寫這麼具體。
邵成澤推門進來,看到她正在看信,腳停在門口,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是第一次給女生寫信,他自己都知道,沒有任何文采,可能也就比大白話稍微好那麼一些。
程瑾瀾看到最後看不下去了,將信胡亂地疊了疊,壓到枕頭底下,半嗔半惱,“你怎麼記這麼清楚。”
邵成澤回,“因為這些年,這些事情會一遍一遍在我腦子裏過,怎麼可能會不清楚。”
他走到床邊,看著她,右膝慢慢跪地,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盒子,“淼淼,我們從前的所有,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最重要的那一晚,一直在我的記憶裏缺失,那是我最不該忘記的一晚,也是我錯最多的一晚,我到今天才全都想起來,求婚又反悔大概是我這輩子做得最蠢的一件事,我那個時候對自己在你心裏的位置沒有任何信心,借著酒勁兒說了出來,但怕會被你拒絕,所以自己先把自己給拒絕了。”
“所以,你現在不怕被拒絕了,篤定你求我就會答應,所以才求的?”
“不是,是因為我那個時候傻,現在變聰明了,你拒絕了,我再求就好了。”
程瑾瀾直起身子,“你為什麼會記得昨晚的事情?”
邵成澤解釋,“我怕我會不記得,在昏過去之前開了手機錄音。”
……幹脆在他喝醉的時候,把他賣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