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從天而降,衝垮了整座房屋,女人從男人那裏搶走了男孩,被大水托起來,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這些螞蟻。

可她還是太虛弱了,很快水就退了,大部分祝巫族人都會遊泳,他們遊出來之後,雖然對待她更謹慎,沒有輕舉妄動,卻並未放棄抓住她和那個孩子。

女人再一次做了反抗。

地動山搖,整座雪山好像都搖搖欲墜,會遊泳是嗎?那就墜入地縫,活活摔死吧!

哀鴻遍野,祝巫族人本來就不多,這樣下去就得滅族。

男人因此做了讓步。

在女人支撐不住就要快要昏死過去之前,她是有大不了同歸於盡的準備的。

所幸男人讓步了,同意給這個孩子一條生路,但他絕對不能留在族中,以後和他的女兒爭搶胎盤。

他以為這樣女人就會感恩戴德,可她非但沒停下來,還要求和他棄婚,從此分別居住,劃一條線,任族人自己選擇追隨誰。

這簡直就是反叛!

她也確實是要反叛。

男人不肯鬆口,這麼多年來族長的權威不能在他這裏毀於一旦,可如果不鬆口,大家都得死。

最後的結果大家都是知道的,女人成功了,卻也付出慘痛的代價,孩子的去留給了她徹底決裂抗爭的理由,卻帶來無盡的傷病,後麵二十幾年,她都居於石頭屋子裏供奉蚩尤,很少外出。

看到了她的力量,選擇追隨她的人,這些年也都因為她的深居簡出而產生異心,選擇了離開。

女人沒有放過這些人。

他們的追隨那麼廉價,需要為自己的動搖付出代價。

所有逃離她的人都被施以蟲降,啃噬幹淨。

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離開,哪怕女人一直不出門,他們也老老實實守著這裏,直到今日。

樂瞳從幻境中掙脫出來,氣喘籲籲,疲憊極了,好像看了超長時間的電影。

肩膀被人從後麵攬住,避免她倒下去,她感受到秦嘉溫熱的身體,轉過頭來,入目是他尋常的臉色,除了有些疲憊之外,沒什麼不對。

“……你看見了嗎?你出生以後發生的那些事。”

秦嘉微微頷首,本來想用手摸摸她的頭,但看到被樂瞳包紮起來的手指,笑了一下,換了隻手摸她的頭。

“我比你早進去一會兒,看到的還更多些。”

暮色四合,周圍一片靜悄悄,秦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地毯,讓樂瞳可以躺在上麵休息。

看樣子外麵是沒人要來給他們送飯的,不過沒關係,來之前秦嘉預料到要在這裏待很久,藏袍口袋多又大,他帶了不少方便食物。

“吃點餅幹吧。”

他看了看周圍,供桌上有水,他站起來朝神像簡單鞠了個躬,就將水壺和杯子拿了過來。

樂瞳拆開餅幹袋子,拿了一塊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