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連城說得輕巧,叫她狠狠心,送她進園後轉身就走,也不想想自己第一天和她一起把女兒送過去的時候見女孩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就馬上心軟要帶女兒回家的事了。
最近還好一點,青樹能在女兒玩得想不起來媽媽的時候回家了,隻是在放學的時間再去接她的時候,女兒依然哭得像被後媽虐待過似的。想起那個小哭氣包,不由得歎了口氣,暗道自己是否過於溺愛了,孩子的教育問題可大可小,她好像真的不在行。
也不能指望他的,都是說起來一套做起來又一套。寵得比她還凶,看她有時教育女兒還會嫌棄自己方法不得當,不夠“民主、人道、開化”,沒錯,這都是他的原話,看她氣不打一處來的時候又抱著女兒過來做和事佬。
秋風漸濃了,天空並未落雨,隻偶爾有早前積在兩旁行道樹的寬大樹葉上的水滴被風吹下來,一滴一滴不時灑在青樹身上,臉上,並不覺得煩惱,身邊時有行人經過,青樹此時心無雜物,行走時甚至能聞見那些開始泛黃的樹葉的潮濕的清香,這一段路不算遠也不算近,青樹聽見身後似乎有車門開合的聲音,但並未回頭,繼續往前走著,漸漸覺得那步伐的節奏和落地的重量異常熟悉,轉過頭。
NO,親們要失望了,來的並不是紀遠東,還是討人嫌的寧老大.
青樹歪頭看著討人嫌的丈夫,輕咦了一聲。
寧連城伸手拿過她手裏的傘,解釋,“今天下班得早……我遠遠看著像你,估計是來接瀾瀾了,和你一起去吧。”
青樹嗯一聲,手搭在他臂上,兩人一起去接女兒回家。
其實他在她後麵跟了很久,看她沉靜地走在他的前麵,他想早點下車卻被一些莫名的心緒阻止了,似乎是怕打擾了她似乎自成一局的世界,又希望她能感應到他的視線,自己回過頭,能看到他,就這麼猶猶豫豫地跟著,她卻一直前行,如入無人之境。
他想,他不能等到她回頭,他想現在就出現在她眼前,她既然感覺不到他,那麼,他過來。
兩人踏進秋風。
寧遠瀾見今天爸爸媽媽都來接自己了,非常高興,聲音清脆地和老師以及新交的幾位親密的小朋友道別,一手牽著一個蹦蹦跳跳地拖著大人往前走,小孩子跳脫無形,青樹擔心她不小心磕著拌著,輕斥著提醒。
小盆友突然掙脫了父母的手往前一路小跑,在馬路邊的一棵小樹下停下來,看父母漸近,走到身前的時候用腳踹了把小樹,力道微弱,卻也震下了樹葉上將滴未滴的數點雨水,灑了青樹和寧連城一臉清涼,有心要斥她,卻看女兒眯著晶晶亮的眼睛,說,“媽媽,這個可好玩了,幼兒園裏也有。”
寧連城一把抱起女兒,親著她的小臉蛋,“搗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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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瀾還有幾天就是生日,青樹想著該買點什麼東西哄這位大小姐高興,最近小盆友有些感冒,為了哄她吃藥費了好多勁,弄成現在一看青樹端著水杯走近就準備醞釀大哭情緒的局麵。
寧連城倒是在旁邊裝好人,背過臉就告訴她小孩子要怎麼怎麼狠心地“灌”藥,看小盆友哭就幫著小盆友埋怨小盆友的媽媽。
周末一家三口出去shopping,愛美的遠瀾小盆友戴了個小豬口罩,一路蹦蹦跳跳地拖著爸媽去她相熟的童裝精品店,跑得渾身冒熱氣,估計感冒也快好了。
青樹累慘了,坐在休息區看著寧連城不厭其煩地給女兒做形象顧問,挑了一堆衣服,完了又意猶未盡地帶著女兒去男裝精品區,一件件試給女兒看,隻要小盆友說好,統統買下,青樹跟在後麵很無力。
提著袋子上車的時候她埋怨,“下次你們來就好,不要再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