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過去的五年一樣,無數個深夜裏,獨自舔舐著傷口。
監獄五年,現實教會她反抗隻會招來更深的毒打。
不過很快,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
兩個月後,清晨。
“哐啷”一聲,鐵柵欄的門被打開,獄警嚴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113031號,往前走,不要回頭,出去以後,記得要做個好人。”
外麵陽光正好。
顧燕笙身上穿著一套入獄時的那件洗到發黃的裙子,在路邊等了很久,才坐上了一輛車。
“去哪兒?”司機師傅出聲。
“帝都第一醫院。”
她的嗓音就像是磨砂的滲著血珠一般的嘶啞。
而事實上。
她已經很久沒有與人交流過了,
司機奇怪的從透視鏡看了她一眼,遞過了二維碼,“五十。”
顧燕笙抬頭,神色茫然。
片刻後。
她將自己緊攥在掌心的一張發皺的五十元紙幣遞了過去。
司機接過,四十分鍾之後,她下了車。
幾十層樓的帝都第一醫院在城市的籠罩下巍峨矗立,五年時間不見,它似乎更加高大奢華。
顧燕笙低垂著眸,邁步走了進去。
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養父住在哪間病房。
但是這裏她來過。
循著記憶,她站在院長辦公室的門口,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聲音:“進來。”
她走進門。
紀子碩抬起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微微瞠目:“怎麼是你?”
他探究的打量著她。
麵前的女人身形瘦弱,身上穿著一件不符合年紀的白色罩褂,唇畔毫無血色。
原本的鵝蛋臉因為瘦弱,下巴變得尖尖的。
五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他差一點要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了。
“紀院長。”顧燕笙走到了他的麵前。
五年時光足以磨平一個人的棱角,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回當初的嬌俏與靈動。
此刻,她滄桑的像是一個耄耋老人。
可唯一不變的,是她的那雙眼睛。
氤氳著一襲清純又嬌嫵的媚氣,眼尾妖治的上挑,明媚的勾人。
盡管她現在穿著那樣破舊的衣裳,也無法遮掩那雙眼睛的半分光華。
紀子碩有些失笑。
很多年前他便覺得稀奇,這鄉下來的土包子,竟然能長出這樣一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眼睛。
“你怎麼出來了?”他說完這句話,似乎又覺得有點不對,改口道:“先坐下說。”
當年,因為那件事,陸瑾寒將她送進去的時候,判的是七年。
現在約莫隻有五年。
顧燕笙坐下,開門見山:“紀院長,我想知道,我爸爸的病情。”
紀子碩了然。
顧燕笙原本不姓顧。
據說她13歲被帝都的顧家人從鄉下帶到顧家,認作養女。
她在鄉下還有一個父親,叫薑風眠。
當年得知顧燕笙肇事逃逸後,因為承受不住刺激腦中風,如今好像就在他的醫院。
他打開電腦,拉開病例:“五年前薑先生在這裏做了手術,之後在慢慢恢複,雖然現在還是昏迷的時間多,但是病情已經基本穩定。”
顧家對這個養女還真是不錯,都進了監獄給顧家又是蒙羞又是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給她的父親繳了五年的住院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