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洲大陸分五國,東明南豐西淩北晉,還有一個在海外的幽蘭島。
而在南豐國,有個被尊稱為仙山的屹連山,屹連山位於南豐國西南部的柳州境內,峰巒疊嶂,綿延不絕,高聳入雲,一眼望去,山頂白雲繚繞,猶如仙境。而已有三百年曆史的崇明書院,就建在屹連山的山頂上。
屹連山的仙名,便來源於山上的崇明書院。
書院在南豐國赫赫有名,設有文武兩科,聘請的都是名滿天下的大學究和武藝高強的江湖隱士,能進這崇明書院學習的,不是鍾鳴鼎食之家的貴公子小姐,就是在全國範圍內通過考核選拔上來的各地精英。在雲瑾看來,崇明書院在南豐國的地位,大概就像現代的北大清華,貴族子弟用書院的名頭為自己渡層金,寒門學子則想通過這個跳板實現人生理想。畢竟從崇明書院出來的人,大多都成為國之棟梁。南豐國半數的文武官員都是出自崇明書院,當朝內閣大學士吳淵,就是書院一派的領頭人。
不過這些話都是雲瑾從白馬村裏長李華的口中聽來的。
白馬村又叫李家村,坐落在屹連山山腳下,與崇明書院隔山而望,倒是讓世代生活在這裏的村民自詡比旁人多了些文人氣質。
此時正值晌午,四月的李家村風和日麗、草長鶯飛,幹了一上午農活的村民三三兩兩地聚在村頭一棵老槐樹下歇腳,東家長西家短地聊著天。突然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在李家村上空炸開,驚得河中的鯽魚都撲出了水麵。
而樹下的婦人們卻有些見怪不怪。
“唉,可憐見的,李家那小姑娘又被打了吧。”
“到底不是親生的,李老太太才過世多久,那姑娘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
“作孽喲,要說長壽家的也忒狠了點,就算是頭驢,也不能總幹活不給飯吃吧。”
“就是就是,雲瑾那丫頭家裏地裏一把好手,全家都要她伺候著,長壽家的還嫌她白吃白喝,真是折壽喲。”
“唉,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生而被棄,被李老太太撿了回來本是她的福氣,誰知竟攤上這麼個嬸娘。”
“嘁,長壽家那位比賊都精,這回肯定又是逼雲丫頭交出玉佩當了,好給他兒子娶媳婦用。”
“那玉佩是人家親生父母留給小姑娘的唯一信物,她可真不要臉,三天兩頭打那玉佩的主意。”
“就是就是。”
在一群人三分同情五分八卦的嚼舌中,雲瑾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地衝了過來,邊跑邊喊:“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殺人啦。”
老槐樹下的幾個村婦被雲瑾這架勢給唬住,驚疑不定地看著李王氏手拿棒槌,吃人似的追著雲瑾滿村跑,肥壯的臉上橫肉一顛一顛地抖著,沒跑幾步就累得直喘氣。
“小浪蹄子,你給我站住。你個下作的小娼婦,還敢勾引我虎哥兒,看老娘今天打不死你,你給我站住。”
雲瑾驚恐地圍著老槐樹轉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李嬸,是虎子哥欲對我圖謀不軌,真的不關我的事。”
她很瘦,十六歲的女孩因長期營養不良長得跟十三四歲似的。當初雲瑾穿越過來時懷疑了好久這具身體的真實年齡,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著實讓她鬱悶了一把。
“放屁,我虎哥兒是要考狀元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小賤人。你再血口噴人,老娘撕爛你的嘴。”
雲瑾在人群中像猴似的穿來穿去,推拉牽扯,幾個婦人被她撞得原地打轉。正好李王氏一個抵三的胖身軀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見麵前有人阻攔,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一手一個,直接將那暈頭轉向的婦人們如小雞般給揮了出去。一時間,哭聲驚天,這回嚎啕大哭的不是雲瑾了,而是被李王氏推倒在地的,一群嗓門比炮仗還要響的村婦,個個哭得聲情並茂,哀嚎遍野,如喪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