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在孩子麵前還挺熱情的，有問有答，也都應和，但仔細一看，他沒有平時那麼開心，甚至連Aaron的問答都有一點敷衍的樣子，沒一會兒，他就說玩具都準備好了在隔壁房間，讓Aaron和保姆先過去玩。
Aaron回頭看了江予晴和季洺琛一眼，江予晴也低聲對他說：“爸媽要和爺爺說話，Aaron先自己玩。”
Aaron就懂了，很乖巧地點頭，也不打擾他們，就跟保姆走了。
等Aaron一走，房間裏回歸平靜，老爺子坐在輪椅上，季洺琛和江予晴還站在，三個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說話，老爺子也不主動叫他們坐。
後來季洺琛自己坐下來，也不等他邀請了，而後說：“今天來看看你。”
江予晴看情況，也自己跟著坐下來了，不過她和季洺琛不是一個沙發，季洺琛是正對老爺子的格局，她則是坐在側麵。
老爺子還是不說話。
季洺琛一直看著他，眼神很淡，挺久之後：“有人到我的公司檢查過了，沒事。”
老爺子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聽到“沒事”之後，表情有點複雜。
“可能讓你失望了，他們沒有查出來任何東西。”
聽到這話，江予晴把目光轉向季洺琛，感覺他要開門見山的意思？未免太直白了。老爺子的臉色確實也不好看。
“你什麼意思？”老爺子終於開口。
季洺琛翹起二郎腿，雙手合十圈著膝蓋，樣子嚴肅又放鬆，他麵對老爺子顯然還是比較輕鬆自然的：“什麼意思？三十多年來了，我們沒有認真談過心，今天不如，全麵談清楚，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甚至覺得，我們應該是仇人？為什麼呢？”
“這話我應該問你才是，哪有你這樣的不孝子？”老爺子反駁。
“我確實沒有把你當成父親。”季洺琛居然見縫插針地回答，連著老爺子的話沒有任何停頓。
江予晴驚呆了，又看向季洺琛。
“不過我感激你的生育之恩，僅此而已。”
老爺子嗤笑一聲，很諷刺，不回應。
“在你心裏，陸深比我更重要吧？我隻是想確定一件事，這一次讓我插手你們的案子，是否真的是為了栽贓給我，好替你的幹兒子免除新的罪行，還是……無意為之？”
“我說無意為之的話，你也未必相信，所以我說不說又有何用？”
“為什麼不相信，真誠與撒謊，太容易區分了，我們打交道這麼多年了，不是嗎？”
“那你認為是是無意，還是有意？”老爺子也反過來測探他的心理。
季洺琛忽然沉默了，他甚至慢慢地垂下了眼簾，表情很淡，掩藏了情緒。
室內忽然變得十分安靜，連江予晴都大氣不敢出，就這麼靜靜地盯著他們兩個，明明隻是語氣正常的談話，她卻看到了刀光劍影，針尖麥芒。
很久之後，季洺琛抬起眼簾，淡淡盯著他，說：“我倒是不覺得你會這麼做，所以今天我才來問為什麼。你想要達成什麼目的？不管陸深出不出來，你認為我們的關係，今後要怎麼樣才能達成一致，彼此存在這個世界上都比較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