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義和黎民蒼生,和她相比,算得了什麼?
隻有她是最珍貴的啊。
容修回過神的時候,小輕舟已經睡著了,他低頭垂眸看他,小家夥長得隨他,可他的鼻子往下,卻像極了雲意。
他在他下巴上捏了捏,嘴角勾起來,小家夥,等著,明天就把你娘給搶回來。
好不容易哄著的小家夥,容修可不敢吵醒,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後,對上了風.塵仆仆回來的鴉青,他微微抬起下巴:“說。”
“容競把皇後送出宮了,已經派人盯著了,要處理掉嗎?”
“暫時不用。”容修有了主意:“讓人盯緊盯牢,等過了這兩天,看看容競什麼態度,再做決定。”
他要是趁機落井下石,想借刀除掉他,那他自然也不會給他留後路,但他如果安分守己,他容修也不會為難他。
“人馬都準備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鴉青麵色平靜的道,他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麼,他們這些日子等待的就是這一天。
“邊疆那邊都安排好了?”容修問。
“安排好了,不會有不知死活的來挑釁周邊。”鴉青回答:“城門也全部封了,不管是誰的兵將都進不來。這兩天,城裏隻有我們的人。”
“靜德呢?”
“好吃好喝,到底是經曆過政變的人,極為冷靜。”鴉青不太讚同的皺眉:“陸宗承連自己生母都不管了,他明知道靜德在我們手上,還要一意孤行的和夫人成親,他是瘋了嗎!”
“出去準備吧,我眯一刻鍾,之後我們就出發。”
容修說回去休息,當真躺床上待了會,然後才從容不迫的起身洗漱,他換上了件墨色的長袍,對著銅鏡正了正衣冠。
他要去接雲意了,這次接回來之後,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主子。”
院子內燈火通明,火把將夜空照的亮如白晝,容修一身凜然的立著,深冬的風吹在他身上,他的神肅寂又冷漠。
鴉青將長劍遞給他,他搖了搖手,徑自提步往前走去:“用不著。走吧。”
就在容修前往右相府上的時候,右相府上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他們的右相籌備了月餘,終於要在今天成親。
天還沒有亮,府上的女婢們都忙活起來,她們早早的敲開了雲意的房門,魚躍而入,拉著她坐在銅鏡前,之後開始忙碌。
有伺候她洗漱的,還有等著給她上妝的,其餘的女婢則布置房間,挑選衣服首飾,有些嘰嘰喳喳的在討論今天有多熱鬧。
雲意興致懨懨。
昨天陸宗承請了大夫來,她明知大夫被容修收服了,心裏還是害怕,那大夫不知用了什麼招數,後來她昏睡了過去。
醒來後腦袋便昏昏沉沉的,然而值得慶幸的是,關於她和容修的過往,她記得一清二楚。
陸宗承對此毫不知情,他以為得償所願,全然沒有二人前段時間冷戰時的陰鷙,待她溫柔又體貼,儼然一副好夫君的樣子。
她記得大夫說成親這天容修會來,所以昨天陪著陸宗承演了一天的戲,今天之後,一切都會結束了,然而她並不輕鬆。
她沒有想過會到這步,她也不敢想要如何收場。
就算她肯放過他,容修會放過陸宗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