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點了點頭,這才挨個兒的把他們介紹給天兒……眾人客套的寒暄了幾句,剛一落座,楚北就推門進來了,向大家一拱手,“抱歉,有點來晚了!臨出門前家裏來了個電話,耽誤了點時間!”
說完了話,徑直坐到了白天兒的身邊……側頭細細的打量她,“呦,今晚真漂亮啊!”
南夜瞪了他一眼,“楚大隊,注意點影響啊!這飯桌上可都是我們隊裏的兵……你一個當領導幹部的,那什麼……收斂一點啊!”
楚北就是那副德性……從來不懂得什麼叫收斂,也不搭理南夜,嘿嘿一笑,向著眾人說,“我和你們南隊認識好多年了,既是朋友,也是競爭對手!從入伍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什麼都爭!基本上都是旗鼓相當!你們南隊沒有一樣真比我強!唯有結婚這件事,他比我積極!不是我說呀,白天兒跟了他?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又來了!
眾人都知道他和南夜幾乎是見麵就拌嘴,看著是彼此討厭,針鋒相對,實則是惺惺相惜……都聽慣了他們之間的調侃,根本都沒往心裏去,兀自的開始點菜,熱熱鬧鬧的吃起了飯。
白天兒冷眼瞧著……見大家的氣氛融洽,眾人看南夜的眼光裏都有崇拜,知道自己的男人深受愛戴,她當然高興了,側著頭小聲問南夜,“我向大家敬杯酒怎麼樣?”
“你?最好別喝了!這幫刺頭喝開了……怕是要灌你酒呢!再說了,你酒量也不好,喝完了也難受!”
楚北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小李,你平時最能張羅!你們大隊長夫人來了,你怎麼也不想著敬酒?”
小李撇了撇嘴,“下午咱們南大隊都給大家夥兒上過課了,說嫂子不擅長喝酒……另外呢,家裏還有孩子!大家吃頓飯見見麵就好!誰要敢敬嫂子酒?就是想和他單挑,必須先把他喝趴下了再說!艾瑪,咱們隊裏有一個算一個,誰能喝過他呀?”
楚北笑了,“瞧瞧吧,我一猜就是這麼回事兒!你們大隊原先就是出名的氣管炎……我們在背後給他起了個外號,私下裏都叫他護妻狂魔!不是我說,隻要媳婦在身邊……南夜眼裏幹脆就沒別人!他……”
南夜用手敲了敲桌子,“楚北,你就不能好好吃頓飯?不說話能憋死你?”
小李在一邊起哄,“南隊,如果不讓嫂子喝酒?同誌們可以理解!可是這麼光吃飯有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也給大家來兩句?”
南夜納悶,“來兩句?來什麼兩句?”
眾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講講你們的戀愛史啊!你們倆誰先追的誰?”
南夜臉上繃不住笑,“這個嘛,我長得這麼帥……同誌們的眼睛應該是雪亮的!我們兩口子在這一坐,還用我說話嗎?誰追的誰?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楚北認認真真的看著他,“南夜,真的哎!這麼一看,明擺著呢,是你追的人家呀!哎哎……講講吧,我還挺好奇呢!你是怎麼把白天兒追到手的?”
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齊轉向了南夜……
大家也確實都想聽一聽,這個酷拽的大隊長,一貫高冷傲氣,從來眼裏沒別人,極端不近女色,連和女同誌握手都是別別扭扭的男人,卻甘願長情的等了五年,隻為了和自己的愛人團聚,這裏麵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包房裏瞬間就靜了下來……
連白天兒也受了感染,靜靜的等待著南夜的故事……
男人的目光放空,仿佛回到了遙遠的從前,唇邊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一絲微笑,“那個……想聽我和白天兒的戀愛嗎?可是說來話長了!有些事兒也不能講給你聽,我隻能說……真是她主動追的我!真的!”
側著頭望著女人,眼裏帶著調侃,“我沒說錯吧?咱倆第一次,是不是你騙我的?”
騙他的?
白天兒心裏明白……南夜指的是兩個人上床的時候,是她先主動的說,“來吧!不用你負責!”
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唯恐男人說出那晚的尷尬,“我騙你什麼了?別胡說八道啊!”
南夜歪著嘴角,臉上溢滿幸福,“行!不說就不說!這是咱倆的秘密!”
抬頭望著大家,聲音性感,悠悠的說起了過往的事,“我十二三歲下鄉,那時就認識她了!我老丈人是村長,脾氣直,說話狠,麵上看著冷冰冰的,可實際呢,就沒有那麼好的人!我受家庭成分影響,基本上就是眾叛親離,沒人願意搭理我!可她爹呢,總偷著給我送口糧,這還不算……我年紀小,不會做飯,村長就隔三差五地領我去他們家吃一頓!當初呢,白天兒有點兒傻,每次都抱著大碗坐在我對麵,我們倆很少說話……說來也怪,那時候我對她沒有那種感覺,可就是莫名其妙的心疼她!如果村裏有人欺負她,我總是想方設法的為她報仇解恨!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南夜沉浸在往事裏……
故事娓娓的開場了……
連白天兒自己都不知道……兩個人還有這樣青梅竹馬的過去。
有人小聲的問,“那後來呢?你們倆怎麼走到一起的?”
“嗯……後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再細的我就不說了!反正,有一次我做了錯事,心裏愧疚的不得了,在公安局裏蹲了一宿,為了不去想她,我還跟看守所裏的流氓們打了一架,後來單獨關了小號,我腦子裏還都是她,幹脆就故意找警察作對,大半夜喊餓……為的就是不想一個人靜下來!折騰到天亮,本以為會被判刑發配,人生從此就暗無天日,可沒想到……”
南夜將目光調到女人的臉上,聲音也柔了……明明是在跟大家講話,可眼裏卻隻有她,“可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天剛亮,白天兒就到看守所裏來接我了!穿了件大紅棉襖,配了條綠棉褲,頭上戴著狗皮帽子,胸前搭著兩個大手套……最讓我難忘的,是她眉毛上的雪珠,那是走了一夜哈氣凍上的結果,還有腳下的那雙棉焐子,都被雪濕透了!她也不管不顧的,仿佛什麼都沒察覺……直眉楞眼的和警察說,''''''''''''''''我來接我的男人''''''''''''''''……那一刻,我就決定一輩子跟她了!不管發生什麼,這輩子就是她了!”
他說……一輩子跟她了?
而不是說……讓她一輩子跟著我?
南夜如此傲嬌的男人,能當著自己手下的兵,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
就連楚北也有些動容了……
原來白天兒和南夜的愛是如此的深沉,怪不得自己怎麼也擠不進去。
南夜沉浸在回憶裏,半晌之後才接著說,“後來,白天兒還不大同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死皮賴臉搬到她家去了!還是我老丈人做的主,我才能娶到了她!上縣裏照結婚像那一次,我帶她去商場買衣服,跟在她的身後,望著她走路的樣子,心裏都覺得美!後來我們倆坐在一個板凳上,攝影師說''''''''''''''''笑一笑'''''''''''''''',我當時心裏想……還往哪裏笑?小爺臉上是什麼?你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