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小別勝新婚(2 / 3)

白算盤心疼姑娘,“行啊!那我讓拖拉機在外麵等著,大冷天的,還能讓你自己走回去?”

他帶著小石頭走了。

白天兒在醫院的食堂買了半斤熱乎乎的包子,外加一碗小米粥和兩個雞蛋,放到了王春蘭的床邊……細細的瞧著她,長長的睫毛,彎眉大眼,皮膚也挺白,胸脯鼓鼓著,瞧著也挺招人疼。

低頭想了一想,這才問,“嫂子,一會兒我回村了,你要我通知誰過來陪你不?”

先試探一下……萬一這小寡婦外麵有人呢!

“誰陪我啊?我在村裏就是個不招人待見的,老趙家也沒人了,我娘家又不是這個村兒的,家裏窮的隻剩下個孩子了,誰願意搭理我啊?”

白天兒的記憶裏對她印象挺好……以前人民公社的時候,勞動她也肯出力,也不是個無事生非的主兒,這次要不是被生活所迫,大概也不會鬧這麼一出。

“嫂子,別怪我多嘴,你就沒想著……再往前走一步?你今年才多大啊?35?36?人長的也俊,找個男人過日子,應該也不是問題吧?”

“唉!要是我自己,我閉著眼睛嫁給誰都行!隻要別殘廢,有飯吃,我也就過去了!可……不是還有石頭嗎?這孩子早熟,心眼子又多,最會看大人的眼色,我找個男人了,人家萬一對他不好呢?我這個做媽的,心裏能好過嗎?還不如一咬牙自己挺著,說什麼也不能虧了孩子!”

這幾句話一說,白天兒又在心裏給她加了兩分。

實在沒忍住,“那你……讓石頭管我爹叫爹?那是怎麼個意思?”

王春蘭一下子臉通紅……人家村長的姑娘都當著麵質問了,她臉上怎麼掛得住?

“白天兒妹子,你別多心!我就是為了孩子能混上口飯吃!村裏誰家的日子有村長過得厚實啊?我……你別怪我啊!”

“沒怪你!”

白天兒淡淡的,也沒把心裏的想法露給她,“趙嫂子,那你是我對我爹有意思了?”

王春蘭張大了嘴吭嘰了半天,一咬牙,“村長啥條件?人家啥水平?村裏村外張羅給他找女人的……也能排著隊了!說不好聽的,別看村長快50了,要是他願意,想找個大姑娘也還是有的!我?一個窮寡婦?還帶著個孩子?惦記村長?那就是不自量力的高攀呢!”

白天兒笑著站起了身,“我爹人是不錯!反正我的意思是:他願意再找個女人也行!隻要人家是實心實意的跟他過日子,知道照顧他,懂得疼他,我也就沒啥說的了!”

話往這一撂……也不明說,想嫁給白常喜?誰有本事誰使去!

王春蘭也不是傻子……當然聽得懂弦外之音。

低著頭,紅著臉,心裏打定了主意:村長的人品沒得挑,心眼兒又活分,日子也過得頂殷實!難得的是……對孩子也是一百個好!把老白家的姑娘都捧成眼珠了,全村裏誰不知道呢,如果自己真嫁過去,讓石頭一叫他爹,那娘倆以後的日子肯定錯不了!

白天兒出了門,坐上了小拖拉機,李嬸子又蹭到了她的身邊,“那什麼,小天兒啊,城裏的日子過得舒服吧?”

“沒你舒服啊!嬸子,瞧瞧你,這一身鮮亮的行頭,得花不少錢吧?”

李勝利他娘也沒聽出來是諷刺她,支著大牙樂得歡暢,“嗯呐,是沒少花錢!鬥金在村裏管賬管得好,村委會年終發了他十五塊錢的獎金,瞅瞅,鬥金對我好,把錢都給我買新衣服了!”

李鬥金?

對媳婦好?

不是睡小寡婦的時候了?

白天兒一撇嘴,也沒多說話。

李嬸子有些訕訕的,“天兒,跟你說個事兒,咱家你二哥,就是勝利啊,上回也沒當上兵,在村裏也沒個正經的營生,他心氣兒高,不願意種地,我就想著,你爺們家是城裏的大幹部,給勝利安排個差事,應該不算啥難事吧?”

啥?

把李勝利弄到城裏去?

還得給他找個工作?

這女人咋想的?

忘了她兒子怎麼害人的?

再說了……兩家也沒這交情吧?

“李嬸兒,我是啥身份,一個農村的媳婦,自己在南夜家還強活呢!我說的話不管用!要辦事兒,你找南夜去!”

找南夜?

李勝利他娘怵了……南夜從前下鄉的時候,就是一副牛氣衝天的樣子,現在一步登天了,更是眼裏沒誰了,自己一個村會計的媳婦,還敢湊到人家麵前去找二皮臉?

且等著挨閃呢!

“天兒,咱和南夜也說不上話啊!你男人那脾氣,就像隻老虎似的,逮著誰都立楞著眼睛,我可不敢靠前兒!再說了,勝利之前和他還鬧過不痛快,咱們是一個村兒的,可以不記仇,他畢竟是外人,心裏能不記恨嗎?”

記恨?

別說南夜了……那件下藥陷害人的事兒,在白天兒這都過不去呢!

辦得實在太缺德了!

“李嬸子,不是我不幫你!你瞧瞧我,自己還沒工作呢!給勝利哥找差事?那不是鬧呢嗎?以後吧!啊?以後有機會再說!”

推脫一下算了!

畢竟還有白算盤的麵子在呢……都是一個村兒的,也別把話說的太絕!

李勝利他娘打蛇上杆,“那也行,就以後再說?”

白天兒也沒往心裏去,敷衍的點了點頭!

回村兒的時候,天都蒙蒙黑了……

父女倆一進院子,南夜就迎了出來,“天兒,咋去了這麼半天?出啥事兒了吧?我剛到村頭打聽了,怎麼的?那個王……”

一瞄石頭,他把沒說完的話又咽了回去。

白天兒不易察覺的向他點了點頭,“一會兒再說吧!”

白常喜扭頭看了一眼牆根兒,“哎呦,柴火不夠了,南夜,你去!劈點兒柴!”

劈柴?

南夜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白天兒有點兒急,“他不行啊!他……”

又停下不說了。

白常喜眯著眼睛,“南夜咋的了?出啥事了吧?你也不跟我說個實話!我看他大半天了,走路的時候總有點兒怪,這麼一試探,原來還真有事兒?天兒,你說,南夜是不受傷了?”

這個白算盤……可真不是白叫的!

隻能承認了!

“啊!訓練的時候扭了腰,也沒啥大事兒,休息兩天還回部隊!真的!沒騙你!”

“扭腰了?那還不是大事兒?以後注意點兒啊!”

白算盤心裏嘀咕上了:

姑爺當兵了,好容易有兩天假,大年三十就往村裏趕,多數是想媳婦了。

昨晚南夜一進門,小兩口在廚房弄的動靜,他也都聽到了,這也是正常的,恩恩愛愛才能抱孫子嘛!

抱孫子?

是白常喜心裏頭等的大事!

不能再耽誤了!

可家裏現在這情況……

眼珠一轉,又來主意了!

“天兒,家裏客人多,小石頭又沒地方去,咋辦,還睡你那屋啊?依依呢?也一起?”

順勢拿眼睛瞄著南夜……

一見姑爺的臉色不好看,心裏又樂了。

行!

這小子……看來腰傷不礙事。

白天兒清楚男人肯定不高興……昨晚被小石頭攪合著,他就憋曲了大半宿,今晚方依依又來了,這下可好了,屋裏幹脆沒他住的地方了。

微微低著頭,“依依和石頭就都睡我那屋!南夜呢,和你們擠一擠?也隻能這樣了!”

扭頭望著男人,討好的一笑,“行吧?”

南夜臉拉的象長白山似的,“行不行的?不都叫你說了!”

白常喜咳嗽了一聲,“小夜啊,這樣吧!你當知青那房子,到現在還空著呢,地方有點兒偏,村裏也沒人願意過去住!一會兒,你過去收拾一下,燒上火,晚上就帶著天兒過去住吧!”

白天兒有些不好意思,假裝沒聽著,一扭身站到了一邊!

南夜浪上了!

那屋子……

那大炕……

有他和白天兒的第一次。

此刻再回去……很有紀念意義嘛!

答應了一聲,蹦著高的就要走……

小武在屋裏聽到了動靜,一挑門簾出來了,“咋的,村長,要劈柴啊?我來吧!”

“得了吧!你也不是全乎人!”白常喜一擺手,“算了,以後再說吧!”

小武因為皮埃爾進門推他那一下子,到現在心裏還是有些別別扭扭的不舒服,一見機會來了,幹脆扭頭向著屋裏喊,“老皮,老皮,你出來!”

方依依先出了門,“小武,你抻著嗓子喊什麼?”

皮埃爾也納悶的探出了頭。

武立勇扯著他的胳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仿佛他說的慢了,外國人就能聽得懂他的話,“老皮!幹點兒活!沒柴了,晚上~吃不上~飯!”

聽不懂?

老皮倒是瞧明白了肢體語言……微微一點頭,上衣一脫,掄著胳膊就過去了。

他人長的好,又是正當壯年,外套一脫,裏麵的毛衣緊繃著胸前的腱子肉,瞧著就叫人眼熱!

畢竟是客人,白天兒立刻過去攔,“別啊!不用你!”

南夜眼睛紅了……

方依依也湊熱鬧,“就是,外國人也會劈柴?回頭再傷了手!”

小武也不樂意了,“咋的?心疼他啊?他有什麼地方好?來,來,來,別看小爺現在腿腳不方便,還特麼真想和他過兩招!切磋切磋!”

白常喜急了,“都給我閉嘴,得瑟啥?”

“啪”的一甩門,院子裏幾個人都老實了。

皮埃爾不明就裏,低著頭也不說話,劈劈啪啪的就劈上柴了……瞧著那手法,也還算是熟練,想必在歐洲的時候,也自己生過壁爐。

他還挺高興,邊幹活邊回頭向著白天兒笑,“這個我做慣的了!以前我在挪威有個小屋,半年都是大雪滿山,我和前妻在聖誕節的時候過去,一盈壁火,再烤上半支羊腿,什麼也不做,聽音樂,看書,喝紅酒,倒也愜意逍遙!”

是個會享受的!

小日子……過得美!

也不知道老皮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他說的是法語……南夜聽不懂,側頭一看女人叉著腰在笑,心裏的火騰騰的壓不住,“白天兒,你來!我有傷你不知道啊?收拾屋子,你也不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