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瓤造酒用的糧食,用來吃能夠好幾口人,特殊情況,便頒了禁令,不得生產與售賣酒了。”
“那咱們就泡點茶吧?”紀雲禾問,“茶還有嗎?”
“還有存貨。”
三言兩語,說的都是瑣碎細致的事情,他們之間,也鮮少說這樣的話語,吃穿用度,各種細節,仿佛是在過日子一般,平和安靜。
長意微微眯起了眼睛,忽然感覺,此時此刻,與紀雲禾待在一起的舒適感,就像是很久之前,他在無波無浪的深海裏,躺在大貝殼裏那般,眯著眼,就能小憩一會兒。
自打他被抓上岸來,長意已經有許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受。
紀雲禾在燭火下的麵容變得比平時柔軟許多,她說著一些瑣碎的事情,但唇角卻也一直掛著微笑。
長意便看明白了,此時的紀雲禾,內心的感受一定也與他一樣。他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聽著她的言語,忽然之間,隻覺心頭一動,他低下頭,從下方往上,吻住了紀雲禾的雙唇。
紀雲禾一怔,手裏的針往上一戳,竟然紮到了長意的下巴,紀雲禾想要往後麵躲,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把長意給紮傷了,但長意根本沒有在乎這針紮的小小刺痛。
他一手按住了紀雲禾的手,一手摁住了紀雲禾的頭,漸漸的加深了自己的吻。
一開始紀雲禾還想掙紮一下,給他看看被紮到的地方,到後來,也幹脆放棄了掙紮,配合著長意,將這個深吻繼續了下去。
燭火跳躍,不知蠟油落了好幾滴,長意在紀雲禾呼吸已經徹底亂掉的時候,才終於將她放開。
兩人的唇瓣微紅,是這個深吻給他們留下的印記。
親吻之後,兩人的眸光看起來都比往日要溫柔更多。
他們凝視著彼此……
“長意。”紀雲禾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想要開口,長意卻用手指放在了她的唇瓣上,止住了她的話頭。
“雲禾,平時都是你先開口,先行動,這次,我先。”
紀雲禾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話。但長意卻先是將她打橫抱起,直到入了裏屋,將她放到了床榻之上。
“紀雲禾,我想壞個規矩。”
長意是很守規矩的人,一直以來,紀雲禾都如此認為,是以聽到長意這句話,紀雲禾反而起了幾分刁難的心思:“你是北境的尊主,你怎麼可以壞規矩?”
長意一怔,眨了兩下眼睛,顯然,紀雲禾這話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他想了想,竟然覺得紀雲禾說得對。
於是他竟當真直起了身來:“那你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沒等他說完,紀雲禾徑直將他衣襟一拽,再次把長意拉到自己身前,呼吸與呼吸,如此近距離的交替,本來被紀雲禾的刁難削弱下去的那些曖昧氣氛,此時再次在這私人的空間裏彌漫開來。
長意用最後的理智,克製著自己,想要再次坐起來。
但紀雲禾拉著他的衣襟不放手。
“那我真休息了?”
“嗯。”長意點頭,“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紀雲禾看著他,看著他紅透的耳根,笑了起來:“真的休息了?”
“真的休息。”
“不一起?”
“不了。”長意想扭過頭去看別的地方,“再等等……”
紀雲禾笑著,湊到他耳邊道:“不等了。”她聲音沙啞,隻在他耳邊打轉,像是一個魚鉤,將他內心那些所有不理智,都盡數的鉤了出來,“我紀雲禾,從來就是一個喜歡壞規矩的人。”
呼吸交替間,紀雲禾另一隻手一伸,床畔的床幃落下,擋住了兩人的身影,也將那內裏的繾綣情意盡數包裹。
紅燭依舊燃燒著,點點蠟淚落在鋪散在桌上的喜袍上,大紅色的喜慶,未等到兩日後的禮成,便率先在這個房間鋪展開了去……
這注定是一個美麗且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