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禾趕到林昊青房間外時,外麵正巧圍了一圈長老。
眾人麵色沉凝,大家均看著屋中,而屋中也傳來了陣陣質問之聲。
“為何不顧我等請求!私自燒了穀主屍身!”
“少穀主可是想隱瞞什麼!”
紀雲禾聽罷,眉梢一挑,原來這些長老們,一波去她院裏想要說服她當穀主,一波卻是到這裏來找了林昊青嗎……
紀雲禾撥開身前擋住們的長老們,邁步踏進了林昊青的房間,眾人但見她來,心裏各自盤算著,接讓開了一條道來。讓紀雲禾順暢的走到了裏屋。
她一來,屋中便霎時安靜了些許。
林昊青轉頭看了紀雲禾一眼,在被眾人逼問下,他神色並不好,放在桌上的手,緊緊著手中的筆,而筆尖的墨已經在宣紙上暈染了一大片墨痕。
他看紀雲禾的眼神,帶著些許嘲諷,那眼中仿佛掛著一句話——“你便是也來逼宮的嗎?”
紀雲禾沒有回避他的眼神,也沒有多餘的廢話,徑直抱拳行了個禮:“穀主。”
林昊青一愣。
周圍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紀雲禾行禮叫的是“穀主”,而非“少穀主”。
她竟是直接在眾人麵前,表明了態度,要臣服與林昊青!
有長老立即斥道:“而今穀主繼位儀式尚且未成,護法如此稱呼,不合禮數!”
“那怎麼才合禮數?”紀雲禾轉頭,徑直盯向那發問的長老,“稱您為穀主,可合禮數?”長老麵色微微一變,紀雲禾接著笑道,“穀主病重,順德公主前來之際,少穀主帶我等麵見公主,便是代了穀主行事。公主離去,穀主離世,少穀主身份在此,繼位何須那儀式?這不是順理成章之事?我稱他一句穀主,有何過錯?”
“這!……”這個長老閉口不言,另一位又開了口道:“穀主離奇身死,真相未明,豈可如此草率立新主?”
“真相既然未明,不正應該趕緊冊立新主,徹查此事嗎?先穀主身死,穀主身為人子,豈會不悲痛?還有誰比他更想查明真相?你們如此阻礙與他,可是另有圖謀?”
紀雲禾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長老們麵麵相覷,再無人多言。
且見紀雲禾都如此,他們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默了片刻,皆是拂袖而去。
不一會兒,林昊青的房間,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紀雲禾將林昊青房門關上,再次入了裏屋,搬了個凳子,坐到了林昊青書桌對麵,一笑:“這麼多年,這口舌倒也沒有白練。還算能有點用處。對吧?”
林昊青看著她,紀雲禾如今這神情,恍惚間讓他想起了那個在馭妖穀花海之中暢快大笑的少女。
她會帶著他送她的花環,問他“昊青哥哥,你看我好不好看?”
林昊青思及過去,神色微微柔軟了些許,他應道:“對,這副口舌甚是厲害。不過……”他頓了頓,“護法今日怎生這般好心?”
“不,我並不好心,我幫了你,是想讓你幫我。”她直接開口,“穀主。”
林昊青放下了手中的筆,將桌上被墨染開的宣紙揉做一團:“我不可能放了鮫人。你見過順德公主看鮫人的眼神。”
提到此事,紀雲禾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