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那般強勢,那般心高氣傲的女子,不想竟然也是這般脆弱的。
炎鑄伸手掌著聶飛鳳的肩,聲色一改往昔的蒼老,苦澀而酸楚地安撫道:“在炎鑄心裏,太後永遠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女人。”
聶飛鳳聽著耳邊溫柔無比,也雄渾陌生的聲音,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這一刻失而複得,低頭靠在炎鑄肩上,沉寂一時。
而這一時卻恍如一世般漫長,讓曾經已悄然而逝的青春再度重演了一次。
炎鑄恍然若夢般沉浸在往昔叼蜜之中,不覺收緊了手臂,加深了擁抱的力度,聶飛鳳就在這個時候驀地睜開鳳眸,大力將他推開,旋即抬手扇了炎鑄一巴掌,眼中嫌惡之色分明:“不要碰我!”
炎鑄閉了眼,隻覺有一種最的東西再度沉入了心底,啞聲在心底暗暗歎道:“你是嫌棄我現在又老又醜的樣子了嗎?可我會變成這副模樣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能夠留在你身爆為了能多看你一眼……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聶飛鳳站直身子,平視著前方,仿若自言自語:“冰清?你若擋了哀家的路,哀家必定也要你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一句話,震得炎鑄立時收起方才生出的繾綣心思,看了聶飛鳳一眼,忍不住在心底鄙夷道:“女人,畢竟是女人!”
炎鑄默默走出寧心宮,宮溟穿過長廊從後麵追上來,壓低聲音喚道:“義父。”
炎鑄回首看他,臉上有幾分疲累之色,用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淡淡道:“溟兒,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就不要多管了。”
宮溟咽下剛想啟口的話,隻頷首道:“是,孩兒明白。”
炎鑄再不顧他,轉過身,拖著沉重的步子緩緩而去。夕照染上他的白須白發,衣裳飄舉,廣袖飛揚,竟也有恍若謫仙般的飄逸,看得宮溟一時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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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花飛減卻春,桃花亂落如紅雨。
晨光清灑中,陶然亭裏一個窈窕的身影盈盈孑立,紅著臉兒向牧庸垂首道:“太傅,冰清昨日失禮了,還請太傅不要見怪。”
牧庸笑意吟吟,伸手招呼冰清入座,“無妨,無妨,皇後坐。”
冰清依言在太傅麵前坐定,抬眼見太傅正笑著看著自己,仿若對於昨日課上打盹之事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冰清放鬆了許多,眨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等著太傅說下文。
牧庸卻笑而不語,回手取出一卷畫,在冰清麵前徐徐展開。看著畫上紅衣紅裳的美人,靈動得仿若隨時都有可能從畫上走下來一般,冰清驀地睜大美眸,驚異地看著牧庸。
牧庸含笑道:“皇後可知這畫上的女子便是我們藍翎的葉赫娜齊皇後?”
冰清眼中滿滿的都是驚豔,豁然開朗:“這就是葉赫娜齊皇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