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寶右手捉住杜小琳的手,左手拎進來行李袋就往外走。杜小琳滿臉的不高興,還是很順從的任由楊小寶像著家養的乖貓兒一樣牽著走。
快要出院門的時候,杜小琳下意識地回頭瞥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麼,渾身陡然暴發出極大的力量,掙脫了楊小寶的右手衝回了堂屋裏,很小心地抱起供桌上的父母遺照,轉過頭紅著眼睛看著折返跟回來的楊小寶,很倔強地說道:“我爸媽的遺照我要帶走!”
“不用了。”楊小寶搖了搖頭,伸手從杜小琳手裏奪回那兩張遺相放回到原處,凜咧的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要帶你父母的遺相,是因為你還沒能給你父母報仇,這個心願沒有了結。但是我想告訴你,今天,準確的說,一個小時內,就可以幫你了結。所以你可以把你父母當年的慘死之事放下了。”
杜小琳極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仿佛像是白日見鬼似的愕然看著楊小寶:“你……你……”
“很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對吧?”楊小寶捉住杜小琳的手,拉著她就往外走,邊走邊解釋:“原因很簡單,我跟給你說過的:背景調查。我跟你提過,我之所以會找到你治療燒傷,是因為我當年有一個戰友同事,受了公傷之後在你這裏秘密治療過。當時組織上就查過你的全家三代,你家當年的悲慘遭遇並不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恰好是你的背景材料當中的一個邊角料而已。”
“組織上?”杜小琳稍稍品味了這個詞的含義,疑惑地抬頭看向楊小寶:“什麼組織?是軍政機關對嗎?隻有軍政機會才會這麼說。”
“算是吧。”楊小寶不願意跟一個普通老百姓提起“紅星公司”這四個這,含糊應了一句。
杜小琳忽然暴發了,悲憤地大聲喊道:“既然是軍政機關,也知道我父母死得多慘多冤,那你們為什麼不幫我主持公道?你們明明有這個力量的,對不對?”
楊小寶冷酷地說道:“組織,也是隻是一個組織,它有它自己的任務和目的。我們不是包青天,也不是法院。對於整個國家社會來說,比你父母的慘死更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杜小琳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五年前,她的父母因為因為阻擋拆遷,被一輛推土機壓死在了這座院子的門口,就是她現在蹲著的地方。
在那個年頭兒,征地引發的人命慘案極其之多,兩個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的死,根本激不起多大的浪花。開發商手眼通天,先是賠了一筆款子——這些錢正是杜小琳後來留學以及回國開設醫院的資金來源。
作為直接責任人推土機駕駛員判了一個不痛不癢的緩刑,這事就算交待過去了。唯一的正麵結果的是,這棟老房子破例保留了下來,這是她的父母付出生命代價的所抗爭得到的。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不願離開老宅,寧願在這個並不方便的破舊房子居住的原因。
然而,作為這起人命慘案的幕後主使的那位本地開發商,卻是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任何牽連,生意反而越做越大,到如今依然在安享富貴。這幾年來,她也無數次想過報仇,也曾經反複上告申冤,卻哪裏能撼得動這種手眼痛天的地頭蛇?
楊小寶並不理會她的傷心痛哭,直接一屁股坐到車子上,打開了車門,轉頭看著蹲在車邊痛哭的杜小琳冷冷說道:“我在車上,槍在也在車上,你已經學會怎麼開槍了,也殺過兩個人了,所以你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嗎?人一定要靠自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等你三分鍾!跟你這次跟我出來之前,我很嚴肅地問過你會不會後悔,你說你想好了!”
杜小琳猛然抬頭看向楊小寶,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危險的男人剛才一定要逼著自己開槍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