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紫秀眉微皺,似乎是回想起當時的驚險與磨難仍然心有餘悸,轉過了話題繼續說道:“我剛一回到市裏,還沒歇上一口氣,立馬就被上級專案組關到小黑屋裏,隔離審查。我被專家組輪番審問了兩天兩夜,問那個在招待所犯案還有在寶盈大廈縱火的人是什麼來曆身份,問我跟他是什麼關係。”
“你都說什麼了?”許婧警惕起來,她是知道楊小寶的秘密身份以及肩負的絕密任務的,這些決不能透露給沒有得到授權的、不相幹的人知曉,哪怕那些專案組人員都是政府高級幹部。
“我什麼都沒說。”燕紫很堅定地搖了搖頭。
“你既然什麼都沒說,那你還能順利逃過審查。毫發未損的從小黑屋裏出來繼續當你的市長?”許婧本能地就覺得難以置信,專案組又不是傻的,燕紫在這件事裏牽扯得如此之深,不可能就憑著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個一幹二淨的。
燕紫臉上同樣流露出了困惑與迷茫的表情,搖了搖頭。
“是很奇怪。本來省裏的專案組對我的態度很不滿意,威脅說不斷要革掉我的職務,還要要把我送到看守所關押起來。但是轉天的功夫,專案組突然之間就結束了對我的審查,還宣布恢複我的工作。他們沒有告訴我原因,隻說是上頭有指示。專案組裏有個跟我還算是熟人的成員私下裏很含糊跟我透露了一點風聲,說是上頭有大領導親自省裏打招呼保我,是很大很大的領導。”
許婧輕哼了一聲,狐疑地說道:“原來是有貴人相助,有大後台給你撐腰!你既然有這麼過硬的靠山,怎麼就不……”
燕紫截斷了許婧的話頭:“你是想問我,怎麼就不讓我的靠山也拉楊小寶一把對吧?”停頓了一下,苦笑著搖頭道:“其實我壓根兒就沒有這麼大的靠山,也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大人物之所以這樣出力保我,應該還是看在我們共同的那個死鬼男人楊小寶的份兒上。”
許婧以一個女人對於情敵的天生超高敏感度注意到,這個經常出現在本地電視台新聞頭條裏的,以雷厲風行著稱的女幹部,在說到“我們共同的死鬼男人”這句話的時候,白皙的臉頰上很罕見的透出一絲羞赧的紅暈。
也就是在這一刻,許婧完全放下了對於燕紫的種種戒備,懷疑,責備與埋怨。因為她很清楚地知道,那樣的情緒流露隻有當一個女人說起她真正心愛的男人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本來以為,以為……”許婧低著頭,歉意地說道。
燕紫站起身來,走到窗戶跟前,背對著許婧,語氣平靜地說道:“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女人。就算我是以前的區長,現在的市長。你是以前的軍隊護士,是現在的地產商人,也都一樣。一旦遇到發生了這種無法的挽回的巨大變故,我們總會想著找到一個原因,找一個應該承擔責任的人。所以你才找到我,是這樣吧?我能理解,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你想過沒有,這是他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