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趙定均絕望之下,大聲呼救。室外正是台風天氣,豆子大的雨點猛烈地打在他的頭臉上,整個身軀在狂風之中搖晃顫抖。再加上雨水濕滑,他眼看就要支撐不下去了。然而在這樣狂風暴的天氣裏,室外行人絕跡,戶戶門窗緊閉,他的呼救沒有引起任何一絲漣漪,更加沒有外人發現或是聽到。
“你很勇氣,隻是缺了那麼一點判斷力。”楊小寶歎息著搖了搖頭,終於還是有些不忍心了。雖然此人死有餘辜,但弄死他是一回事,眼看著一個大活人支撐不住墜樓又是另一回事。
楊小寶走到陽台上,一隻手抓著欄杆,另一隻手伸向了正掛在半空上艱難掙紮的趙定均,“來,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你會救我?!”趙定均艱難抬起滿是雨水的胖臉,很費力地仰望著楊小寶,咬牙切齒道:“你不是要我死嗎?怎麼又要救我了?”
“這是兩碼事。”楊小寶把右手伸得更近了一些,一臉真誠地看著趙定均說道:“打個比方,就算是死刑犯,隻要一天沒有拉上刑場執行槍決,如果他生了病,哪怕是得的絕病,那也得認真醫治。弄死你是一回事,救你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比方顯然打得不倫不類,而且很不極利。趙定均的兩眼之中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微微點了點一下頭,把手給了楊小寶
楊小寶剛剛抓住趙定均的右手,正想用力把他拉上來。趙定均的嘴角忽然掠過一絲詭異陰險的笑意,朝著楊小寶咧了一下嘴。
楊小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然而已經來不及了。趙定均的右手猛地往下使勁一拽,竟然是寧願自己不能獲救,也要試圖把楊小寶拽得翻身墜樓拉著一起陪葬。
然而又是毫不例外,他又一次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楊小寶。
趙定均既占了突然動手的便宜,又是費盡了力氣,還加上了自身的重量,但還是沒有任何效果。
楊小寶的左手扣住欄杆,右手懸在半空中吊著趙定均,任憑對方想要如何同歸於盡的拚命下拉,依然穩絲不動。
“我剛剛就說過,你很有勇氣,隻可惜少了那麼一點判斷力。”楊小寶半個身子趴在陽台欄杆上,凝望著下方那張滿是雨水而又絕望的胖臉,淡淡說道:“你拉我同歸於盡的想法其實不算太差,很像一個很稱職的,就算進了棺材也不落淚的惡人。但你忘了一件事,不是任何一條魚不惜一死就能把漁網掙破的——你想要魚死網破,那你首先得夠上是一條大魚才行。隻要我願意,我可以就這樣吊著你一整天都不用喘氣。”
“救命,救命啊!”徹底的絕望之下,趙定均竭斯底裏的大聲呼救起來。然而卻依然並沒有什麼卵用,肆虐的風雨聲掩蓋住了一切。
“我已經給過你不止一次機會了,是你自己偏要作死。”楊小寶緩緩把趙定均的右手挪到了陽台欄杆上,用力給他按緊了,笑著說道:“抓好了,我希望你能撐到有人來救你。”
趙定均抬著仰望著楊小寶,一雙死魚般的眼睛裏閃爍著惡毒怨憤的光芒。
楊小寶哈哈一笑,轉身徑直回到了房間裏麵,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
這個姓趙的雖然是死不足惜,但是危機還遠遠沒有解決。燕紫,還數百名南山島的居民困在島上,音訊隔絕,交通中斷,到現在還存亡未卜。楊小寶出生在內陸地區,以前沒有親身體會過台風過境的厲害之處,但多少從電視新聞見到過,那真是一片淒慘,死傷狼藉。尤其是像南山島那樣的海中小島,那更是萬分危險,趙定均把燕紫打發到那裏去,確實就是想讓她死。
楊小寶徑直拿起了桌子上的坐機電話,直接撥打到前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喂,前台嗎?我是705房間裏麵的客人,趙副部長的朋友。我現在馬上,立刻需要一輛汽車,兩分鍾之內,幫我準備好。”
“是,是。馬上辦,馬上辦。”前台服務員剛剛已經代替趙定均跑了一次腿,因此對於來自705號房間的第二道命令並不覺得奇怪,也沒有提出任何質疑,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