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就接通,一個嚴肅而嚴肅地男聲在電話那頭很直白地說道:“紅星公司,報出你的安全代號和安全口令。”
楊小寶報出了自己的安全代號和安全口令。這些是紅星公司的後勤支援係統識別組織內部人員的唯一憑據,隻要報得出這安全代號和安全口令就是自己人。
大約是因為楊小寶脫離組織的時間已經很長的緣故,紅星公司值班員一改平日裏嚴肅刻板,言簡意駭的說話風格,很罕見地破了例多說了一句“歡迎回歸”,頓了一下又說道:“請報告你的問題。”
楊小寶很嚴肅地說道:“我需要馬上聯係到‘老樹’。”
“老樹”就是齊建林在紅星公司的代號。楊小寶是從納多的嘴裏聽到了這個代號,而且納多又是從東瀛情報人員那裏聽來的——一個特工人員的絕密身份代號被敵對國家的情報人員所知曉,而且是兩個敵對國家的情報人員,這實在是性質很嚴重的事情。尤其是根據納多的轉述,東瀛方麵很明確地說要對付齊建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齊建林現在的情況異常緊急,必須馬上聯絡到他。
紅星值班人並不能領會楊小寶的急迫,照舊用例行公事的語氣答道:“已記錄在案。我將會按照程序報告上級,申請核準後將會聯絡你……”
楊小寶立馬打斷他的話,厲聲說道:“我再說一次:我要求,立刻馬上聯係到‘老樹’。他麵臨極度的危險,我等不及什麼狗屁審批流程了。”
麵對楊小寶極不耐煩的粗暴態度,紅星公司值班員並沒有任何的氣惱,沉默了幾秒,很冷靜地說道:“你知道的,你的要求是違反組織紀律的。我作為值班員沒有權利把其他情報員的個人資料,還有他的當前狀態和位置泄露給你。”
值班員所說的完全是實情,紅星公司的各個下屬情報員與公司總部都是單線聯係,各個情報員與特工人員互相之間除非組織批準授權,否則互相之間是不通音訊的,當然也更加不會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這樣也是為了特工人員的安全起見。所以楊小寶提出要求直接聯係齊建林,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值班員確實是感覺為難。
但是今天必須得到回答不可,楊小寶放冷了語氣,換了一個聊天式的口吻淡淡說道:“年輕人,你還是中尉吧?”
“是。”值班員放緩了語氣,很平靜地回答道。
值班員屬於紅星公司的基層後勤服務人員,雖然也有現役編製,但是軍銜級別普遍也就是中尉,相比組織之外那些現役軍人來說,這個軍銜級別也不算低了,但是比起楊小寶和齊建林這樣的大校來說,那還是遠遠不夠看的。
楊小寶笑了一下,說道:“軍人最講究紀律,下級要服從上級,這話不錯吧?組織紀律讓你不能服從我的要求,但是作為你的上級,你又有義務聽從我的命令。”
“沒錯,可是……”值班員有些不安,嚐試著辯解,“可是,軍人遵守規章製度也是紀律,你不能用這個軍銜來壓迫我聽命。”
楊小寶哈哈大笑幾聲,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地平靜說道:“年輕人,我並沒有打算用軍銜級別來壓迫你。我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這個規矩與那個規矩之間,有時候是互相衝突的,所以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
值班員半晌沒有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
楊小寶很耐心地等待著,他相信能夠成為紅星公司的值班員的人,決不會一個是拘泥於死板規矩的無用廢物。
電話那頭突然響起了輕輕敲響桌子的聲音,似乎是值班員在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敲打著桌麵,而且敲得很有節奏。
楊小寶很仔細地聆聽著,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這是個聰明的家夥。
一會兒之後,值班員很堅定地說道:“很抱歉,我還是不可以在沒有得到上級的正式授權的情況下,把其他情報員的個人信息交給你。如果我這麼做了,我可能會麵臨很嚴重的紀律處分。”
“謝謝,我理解你。”楊小寶掛斷了電話,然後立刻用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這個號碼得來並不容易,值班員冒著違反組織紀律的危險,用手指在桌麵上敲出一長串莫爾斯電碼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