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納多也通過可視電話認出了楊小寶,那表情精彩極了,就像是白日見到鬼似的,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結結巴巴地說了一聲:““楊……楊老板……”
“很好,你還能認識我。”楊小寶麵無表情,淡淡說道:“納多先生,我到南洋來了這麼久,你既不來迎接我,又遲遲不來見我,還把我和沙小姐的底細行蹤賣給黨虎。我需要一個解釋。”
“楊老板,對不起。”納多沮喪地埋下了腦袋,苦笑著說道:“我也是沒辦法,都是黨虎硬逼著我這麼做的。您知道的,我惹不起他——就跟惹不起您一樣。惹了您,我可能要身敗名裂,坐一輩子苦牢,卻未必沒有一點活路。要是惹惱了他,我就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楊小寶露出了笑容:“你說你想要活路?”
納多聽到楊小寶的語氣似乎有鬆動的意思,立馬趕緊表態:“楊老板,求求您這次再放我一馬,我一輩子都記得您的恩德。以後不管再有任何的差遣命令,哪怕是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決不會皺一下眉頭。”
楊小寶哈哈大笑了三聲,嘴角浮起了一絲輕蔑的笑意:“一個人的活路從來都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要靠自己打出來、殺出來的,爭取出來的。你居然連這一點兒都想不明白,你還想要活路?你說你保證以後會為我赴湯蹈火,可是一個已經背叛過一次的人的保證,你覺得還有任何意義嗎?”
納多臉色灰敗下來,眼神裏布滿了絕望。他明白楊小寶的意思:要想活命就得拿出一些實質性、有價值的東西來,空口許諾與保證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然而他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用來從楊小寶手裏贖回自己的性命了。
“好了,沒時間了。”眼看著納多遲疑不定,楊小寶也懶得再等,直接對著手機可視電話淡淡說了一句:“就這樣吧,送納多先生上路。”
話音剛落,在手機屏幕的鏡頭中央,立刻出現了兩雙強力有力的男人手臂,其中一雙手牢牢捉住了納多的腦袋,另一雙手臂拿著一個透明塑膠袋猛地套到了他的腦袋上,然後迅速紮緊。
通過可視畫麵,可以清楚看到納多的臉孔在透明塑膠袋上裏掙紮,似乎在呐喊著什麼。楊小寶慢悠悠地點起一根煙,笑吟吟地觀看著這一幅驚心動魄的處決畫麵。
機場貴賓廳裏人頭攢動,前來給楊小寶送行的名流權貴們此時還都沒有離開,彼此之間正在借著這個機會彼此寒暄致意,互相之間悄悄打聽著各種消息——最重要的當然是關於這個華國年輕人的來曆與底細,時不時會有幾道混合著狐疑與畏懼的目光對著楊小寶投射過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猜想得到,此刻楊小寶正在親眼目賭一個人的死亡。
前後支撐了不過兩分多鍾,納多的臉孔就因為極度的缺氧,而在透明塑膠袋籠罩之下呈現出了一種可怕的青色。楊小寶示意了一下,那邊很快就把透明塑膠袋取了下來。
楊小寶麵無表情,冷酷地說道:“我聽說人的腦子一旦缺氧,想事情就會想得快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所以你現在想起來什麼來沒有?”
納多剛剛從死亡邊緣逃脫出來,拚命地大口喘著氣,一時之間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有錢,我有錢!我名下有兩套別墅,在海外銀行有兩千萬的匿名存款,都是這些年我私底下貪汙公款,還有出賣情報弄來的黑錢。全都在這裏了,全都給你!”為了能夠活命,納多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忙不迭地亮出了自己的老底,哭喪著臉哀求:“我願意把這些全都交出來,就當是向您買一條性命,求您饒了我這一次。”
楊小寶沒有回答納多,而是用一種看待白癡的眼神打量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納多被他得笑得心驚膽戰,忽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是多麼的愚蠢,眼前這個華國年輕人本身就是身家億萬的巨富,最近又接連在高四海和黨虎的身上發了兩大筆橫財,哪裏還能瞧得入眼自己辛辛苦苦貪汙十幾年積攢下來的區區幾千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