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條消息,不過不是沈良州的,是謝青縵的。消息很簡短,但是內容炸人。
[二樓洗手間,我有點暈,你快來。]
就這麼一句,帶著一個位置。
顧嬈蹭地起了身,飛快地拎起外套離開了,她給謝青縵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夜場上有一種說法,叫“撿屍”。
總會有在夜場喝得不省人事的,所以真的有ws男專門在洗手間,走廊之類的地方候著。
擔心謝青縵出事,她走得急了點兒,沒叫人。不過顧嬈也不太擔心,謝青縵發的位置挺巧,還就在沈良州說的地兒。
[我有個朋友在你說的地兒,二樓洗手間,好像喝了不幹淨的東西,你要是方便,幫我看下。]
[我還沒過去。]沈良州消息回得挺快:[你別急,我讓人先找。]
地段離這並不遠,顧嬈過去得也快。夜色漸濃,重金屬的音樂震耳欲聾,酒吧的燈光有些晃眼,頹靡的氣息撲麵而來。
到了二樓,聲音才低了下來。
[我到二樓了。]顧嬈給沈良州發了個消息,去了洗手間。
顧嬈又撥了一遍電話,裏麵靜悄悄的,並沒什麼聲響。她無法確定是靜音還是人已經出事了,深吸了一口氣,挨著敲門開門。
洗手間裏空無一人。
顧嬈按了按額角,遲疑著先報警還是調監控,前腳剛剛踏了出去,就被人攔住了。
“呦,妹妹,好巧啊,在這兒都能遇到你。”
濃烈的酒味有些嗆鼻,輕佻的聲音帶著惡劣的笑意,顧嬈晃了眼,就是前些日子樓底下那個小青年。
顧嬈眉心跳了跳,捏著手機不動聲響地把電話打給了沈良州。
電話響了一聲,沈良州接了:“喂?”
顧嬈把手機捏在掌心,暗暗思忖了一下自己能不能解決。
“你說這算不算緣分呐?”那個年輕人自顧自地踏前一步,手就想往顧嬈身上搭,“怎麼著,要不要陪哥哥喝一杯?”
顧嬈旋開身,避開了他的碰觸,“下次吧。”
那個小青年登時變了臉色,“媽的,給臉不要臉是吧?上次耍我玩兒很有成就感?”
顧嬈的身影有些僵硬生澀,她有點不情願地轉過身。
“沈先生。”紅唇略微帶出點笑意來,她看向他。
她眉眼溫和得很,嗓音也溫和得很。
沈良州一手搭在車窗上,黑色的碎發幹淨利落,眼角微微上揚,深棕色的眼睛直直地望進她的眼裏,薄唇微抿。
明明是他叫住她的,他好像還有點不耐煩。
“宋小姐,我們剛剛說好,改天一起吃飯。”
沈良州露骨的眼神讓顧嬈極度不舒服,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後她看到他薄唇翕合,嗓間磨出低沉性感的字眼兒,“不必改天,不如就今天吧。”
顧嬈啞然。
她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拒絕地話,然後露出一副剛想要答應,又遇到困擾地苦惱神色,“沈先生,我下午還有……”
“你下午的軍訓,不用去了。”沈良州似乎料準了她想說什麼,一眼把她看得門清兒,把她的借口原封不動地堵了回去,“上車?”
顧嬈原本還想說些什麼,沈良州已經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座,替她拉開車門。
顧嬈突然覺得挺沒勁,和一個精明而且略微有點偏執的人,順著他的意思比較好。
“那,恭敬不如從命。”顧嬈也懶得跟他矯情,點了點頭。左右吃頓飯而已,逃個軍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