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筱東眼睛又大又圓,眼尾略略向下,平白看著就有一種委委屈屈,可憐兮兮的感覺,她又習慣抿唇,加上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可委屈了。
阿勇看了這麼一眼,就覺得自己有點不是人。
說人小姑娘幹嘛?
就你厲害,你厲害你開啊……
阿勇在心裏罵了自己一通,正想說什麼緩和一下氣氛,陳筱東開口了。
“組長,我真的有加速……”
“你、你別凶我呀……”
得,阿勇的心頓時化成水了。
他也覺得,季嬌泳你凶人家幹嘛呀!
“行行行,第一次開車,開成這樣已經很好了。”阿勇補充了一句,“別哭。”
“我沒哭。”
“好好好,你沒哭,你沒哭。”
——
阿勇遇上了他工作生涯中最討厭的一個人。
某個執行導演,叫明漫的。
也不知道她怎麼就這麼多事兒,看後期看得眼睛都瞎了似的,稍微一點毛病就得回來招,簡直就是處女座的典範。
阿勇以工作認真負責出名,不想這位執行導演更加負責,一點小破後期,能被她檢查八百多遍。
阿勇應付得都要煩死了。
後來阿勇幹脆準備和明漫剛一波,實在不行甩手不幹了!
可是這位主似乎知道硬剛剛不過他,換了個方式。
她和阿勇的助理陳筱東成了好朋友,隻要明漫一有事兒,不先跟阿勇說,而是先找陳筱東,讓陳筱東把導演組的要求提給阿勇。
阿勇生氣啊,隻要聲音一大,陳筱東就害怕,戰戰兢兢地看著阿勇。
阿勇是真怕她哭,隻能放低了音量,收起自己的囂張氣焰。
“我不是衝你,我是衝明漫。”
“漫漫姐……也是為了節目好啊。”陳筱東小心翼翼的看著阿勇。
把阿勇噎的無話可說。
你行,明漫,你行。
把陳筱東拉到你陣營了?
你以為我就怕了?
一個傻了吧唧的小丫頭,能製得住我?
應付完那部令阿勇頭疼的綜藝,就是公司一年一度的半年會了,這次他們要去三亞開,阿勇去過三亞,覺得無聊,和明漫他們幾個一起去了趟海口。
到了海口的第二天早上,陳筱東想去她父親的老家那邊看看,結果明漫累了一天,過了時間還一直睡著,陳筱東不好意思打攪明漫,出門的時候剛好撞見自家組長準備出門吃早飯。
一起吃早飯的時候陳筱東說想去父親老家一趟,漫漫姐睡著,就隻能自己去了。
阿勇嘴上諷刺著陳筱東。
就她那不著調的方向感,能找到父親老家就奇了怪了。
陳筱東都習慣了阿勇的毒舌,也不理她,低頭吃自己的早飯。
阿勇把最後一口米粉吃完,說,“我陪你去吧。”
陳筱東驚喜的抬起頭。
阿勇說:“我怕回去的時候四個人變成三個人,公司追究我販賣人口的責任。”
陳筱東:“……”
阿勇付了錢,大步一邁站起身,“跟上我。”
陳筱東:“……哦。”
其實陳筱東自己也知道自己方向感不佳,要不然也不會想要約明漫一起了。
原本自己去也是不太敢的,現在組長跟自己一起,陳筱東就放心多了。
阿勇雖然嘴上嫌棄,可是還是很照顧陳筱東。
就是一麵罵她傻還一麵買奶茶給她喝的那種。
從海口回來,組裏有個人要離職,大家準備給她辦一場歡送會。
好聚好散,阿勇從不強留,帶著小助理一起參加。
隻是阿勇沒有想到的是,除了歡送,竟然還有一場表白。
表白的對象竟然還是自家小助理?!
陳庭在眾人的起哄聲下,手裏捧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深情的看著陳筱東,“我很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開始喜歡了,你能……”
阿勇看著人群中間手足無措的陳筱東。
氣的肝兒都疼了。
這幫白眼兒狼當他這個組長不存在呢?
竟敢公然調戲他的助理?
瘋了吧?
還不等陳筱東說話,一個人突然起身,不由分說的把陳筱東給拉走了。
“組、組長?”
“還知道老子是組長呢?組內不能談戀愛不知道嗎?”
表白的陳庭知道這一點,“組長,我已經準備好要離職了。”
阿勇笑了一下,“準備好了正好,不然再在我的手下,你可能會生不如死。”
低頭看向陳筱東,“你要答應?”
陳筱東蒙蒙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勁兒來,“我……”
陳筱東的反應被阿勇理解成了“猶豫”。
你他媽還考慮上了?
阿勇的目光逐漸泛狠,陳筱東有點害怕,“組長……”
阿勇冷笑一聲,轉身走了。
組長的脾氣向來不好,誰都知道,所以大家也沒覺得怎麼疑惑。
離開之後阿勇去了酒吧,等陳筱東堅持著把歡送派對開完,準備打車往家走的時候,被一隻黑手猛然拉進巷子裏。
陳筱東剛想尖叫,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乖,別叫,是我。”
那人把她頂在牆角,一出口,漫天的酒氣撲麵而來。
“組長……你喝酒了?”
他的手掌還在她的唇上,她這麼一說話,他的掌心處便傳來絲絲麻麻的癢。
黑暗中,她的眼睛像是淬了天邊的星辰,是天地間唯一的光亮。
阿勇目光深沉,他的聲線極低,“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陳筱東心裏也難受。
方才聚會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阿勇離去的背影,和他最後那個狠厲絕望的眼神。
陳筱東點點頭,“好。”
阿勇帶她到了一家小店。
陳筱東:“我也想喝點酒。”
意外的,阿勇同意了她的要求。
“組長……你為什麼總是凶我呀?”
阿勇的聲音不自覺的柔了幾分,有點無辜,“我沒有啊。”
“你有。”
阿勇:“……好好好,我有。”
陳筱東酒量淺,沒幾口就醉了。
也不知是無心還是預謀,阿勇叫了代駕之後,報了自己家的地址。
把陳筱東抱上樓,酒醉的姑娘思維更加緩慢了。
她勾著他的脖子,與其說阿勇是被陳筱東勾著倒下來的,不如說他是自己把她壓在沙發上。
借著黑暗和酒勁兒,阿勇摩挲著陳筱東的頭發。
忽然想起初見他的那天,她一頭撞在他的胸膛,然後哭的梨花帶雨。
阿勇輕笑出聲,“小哭包。”
陳筱東困極了,迷迷糊糊的也沒聽到。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地麵。
阿勇看著她柔善可欺的模樣。
沒忍住,低下頭。
直直的吻了下去。
阿勇天不怕地不怕。
唯獨有個軟肋。
她一哭,他就害怕。
……
………………
小劇場:
領證之前,陳筱東一直害怕去見阿勇的父母,不想真正見到他們,他們友善極了。
殊不知,見麵的三個小時前,某人威脅他的父母,“你們都溫柔點啊,把教我的那個毒舌勁兒都給我收一收,我媳婦兒膽子小。”
他母親蛇蠍一笑,看著自己保養得宜,蔥根般的手指,“我最近手上缺個鐲子。”
阿勇:“買。”
母親:“我看到了一個和田玉的,水頭特別好,商家的聯係方式我給你。”
阿勇:“媽你這是個圈套嗎?”
母親做作的看了眼表:“還有三個小時……”
阿勇:“買兩對,擺著看一對,你戴著一對,怎麼樣?”
母親安慰的笑了笑,“放心,我會對你媳婦很溫柔的。”
阿勇轉頭看向他爸,“爸,想要啥,直接說吧。”
他爸蛇蠍一笑……
……
…………
全文完